一直沒說話的傅悅忍不住睨了她一眼,無奈道:“肯定是不行的啊,你這段時間不是去騎馬就是參加宴會,這麼多人見過你活蹦亂跳的樣子,這剛下詔賜婚就說身染惡疾,別說沒人信,陛下若是派人來查,難不成你能把自己折騰出惡疾來?你這不是給他問罪裴家的借口?他正巴不得呢!”
裴笙癟了癟嘴,縮著腦袋不吱聲了。
傅悅道:“索性現在也隻是賜了婚,至於何時成婚詔書上沒說,這事兒且有的談,總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慢慢想吧,這麼多人呢,總能想個萬全之策的!”
裴夫人點了點頭附和道:“王妃說得對,此事並非小事,陛下這個時候強行賜婚,便是篤定了我們無可奈何隻能接受,不管怎麼做,他怕是都有後手,就等著我們行差踏錯,他便有了問罪裴家的理由,所以,這事兒還得好好思量,我隻擔心侯爺,他最是疼愛笙兒了,才離開多久啊,就接連出事,等他回來曉得這事兒,豈不是要鬧翻天?”
自己心尖上的閨女接連出事,先是險些被賜婚,好歹也攔住了,之後遇上趙拓那些事兒,這也隻是有驚無險罷了,可如今,詔書都下了,還鬧得人盡皆知,賜婚的對象還是雲家的人,不管是因為各自立場還是先前結的怨,這都不亞於跳火坑,他估計要跳腳了。
大家靜默了下來,麵色凝重不作言語,片刻後,十公主忽然困惑道:“也不知道這個雲籌究竟如何,安國公的兒子……先前可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父皇怎麼會突然賜婚他呢?”
別說十公主這個最近都在養胎的,哪怕是最近對時局多有了解的傅悅,也沒聽過這個雲籌。
安國公雲弼膝下有四個兒子,其中三個都已經成了婚,據說除了次子雲成毅留守暨城,長子雲成宏和三子雲成津在北境軍中也都領有軍職,去年也都立了些許軍功,還是有點名號的,隻是這個雲籌,卻一直沒什麼人知道。
名字還與其他三個不同。
傅悅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不僅她派人查了,謝家在聽聞賜婚消息的時候,也派人去查了這個雲籌,倒是裴家,因為謝蕁突然要生了,就顧不上此事。
等用完了午膳沒多久,謝蕁醒來,大家又噓寒問暖了一番,也在這時,楚王府和謝家的人陸續帶來了雲籌的生平消息。
留下謝夫人十公主和裴笙陪著謝蕁,傅悅和她們一起到前廳聽著查來的消息。
兩家派去的人倒是查來了這個雲籌的消息,但是,卻很少。
因為時間緊急,加上此人過於神秘,能打聽到的有限。
雲籌是雲弼的第四個兒子,年二十一歲,這些年一直在外學藝,此前與從來沒有回過暨城,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雲弼還有這麼個兒子,也是這次雲弼回來領封才跟著一起回來的,回來這麼久,似乎也幾乎沒有出現在人前,連之前太子大婚皇帝過壽他也似乎沒有出現,所以十分神秘,在賜婚之前,怕是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不過,他似乎並不是安國公夫所出嫡子。
聽聞這事兒,本來還焦急無措的裴夫人直接就沉著臉怒摔茶盞:“豈有此理,陛下這般強行賜婚便也罷了,竟然還將笙兒賜婚與一個來曆不明的庶子,他這是什麼意思?公然羞辱裴家麼?”
裴笙身為裴家嫡女身份尊貴,哪怕嫁給皇子為嫡妃也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做皇後也不是不行,再怎麼著也自有那些名門世家的嫡子宗子才能配得上她,如今倒好,賜婚給了雲家便罷了,對象竟然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庶子!
這不是在打裴家的臉,讓裴笙淪為笑柄?
裴開也顧不上安撫一臉陰沉惱怒的裴夫人,神色凝重的沉聲道:“陛下這次是故意讓裴家難堪的,看來是之前多次拉攏不成,加上趙拓的事情,他是死了拉攏的心,如今這樣,怕也隻是破罐破摔罷了,雲家是他的人,隻要笙兒嫁到雲家,裴家以後不管做什麼都必定心懷顧忌,這便是最好的掣肘!”
以前皇帝一心拉攏,所以做事情都有顧忌,哪怕是打算賜婚給趙拓,也都讓康王妃先來一趟表表禮數誠意,可也因此詔書還沒下就被攔在宮門之內,之後讓趙拓擄走裴笙打算生米煮成熟飯逼婚裴家,趙拓卻慘死在別院,皇帝他們怕是都把趙拓的死安在裴家頭上,都鬧成這樣了,他不介意來這一出羞辱逼迫裴家,裴家要麼公然抗旨給他一個治罪的借口,要麼奉旨嫁女,以後不管如何,隻要裴笙在雲家,裴家就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