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見她如此,下意識的要起身,可傷得不輕不好起身,便隻好躺著看她,無奈的笑道:“怎麼了?小臉皺成這樣,可一點都不好看了。”
傅悅想打他,可又舍不得,隻瞪著他又氣又惱的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弄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那箭上有劇毒的,要不是之前吃了舅舅研製的抗毒丹,你這次可能就沒命了!”
楚胤啞然笑著,然後很認真的看著她,輕聲道:“傻瓜,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沒命的!這次隻是輕敵了,一時不慎罷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活著。”
傅悅冷哼:“你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還不是又弄成這個樣子了,鬼才信你!”
楚胤有幾分討好的商量道:“那……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以後我一定會小心,好不好?”
傅悅一臉蠻橫道:“不行,這樣還不夠,以後這種事情不許親自上,記住沒有?”
楚胤默了一瞬,才看著她無奈道:“臻兒,你知道的,這不行!”
傅悅一愣,似乎不懂他為何這麼說。
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楚胤,是楚王,是楚王府上下拚了命效忠的主子,有很多事情,他是不能避開的,就像戰場上的主帥,是要領著將士們一起廝殺才能換來眾誌成城上下一心,才能換來勝果,自然,楚胤身為楚王,也不能一味地讓下麵的人去為他賣命送死,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做。
如今,比起今日那些死去的手下,他到底是活著的。
傅悅抿了抿唇,垂著眼眸皺著小臉糾結了一下,才悶聲道:“那以後不管你去做什麼,都要小心些,就像你說的,不許我出任何事,你也一樣,你要不許出事!”
他望著她不語。
頓了頓,她眸光微閃,低聲道:“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親人,不能再失去你了!”
楚胤怔愣住,隨即心中倏然一痛,忙撐著身體要起來,可剛起到一半,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劇痛立刻蔓延全身,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倒吸了一口氣。
“嘶!”
傅悅見狀,都顧不上失落難受了,立刻急吼吼的道:“你幹嘛啊?傷成這樣哪裏能起來啊,還不快快躺下!”
說著,便扶著他躺好。
傅悅顧不上與他多說話,立刻扒開他的衣服一看,果然傷口正在沁血。
傅悅見狀,瞳孔一縮,眼中盡是心疼,卻還故作凶惡的瞪著他道:“楚胤,你就是欠打!”
說完,也不搭理他了,急急忙忙的下床去找藥和紗布,可許是心中氣惱,臨了還踢了楚胤的小腿一腳。
楚胤:“……”
這個時辰了,也不好驚動別人,傅悅便隻好自己給楚胤換藥包紮,幸好她懂得這些,倒是沒什麼難度。
隻是,她仿佛是心裏有氣,有些不太溫柔,在不讓他傷勢加重的情況下,給他折騰了點。
楚胤又隻能默默的受了。
正在上藥,傅悅這才想起什麼,抬了抬眼皮看著他問:“對了,你昨日出去折騰了一天,傷成這樣回來,怕是還不知道暨城內發生了什麼吧?”
楚胤原本在忍著痛,聞言也顧不上痛意了,一頭霧水的挑眉問:“昨日?發生什麼事了?”
她涼幽幽的道:“我們的幹女兒出生了!”
楚胤:“!”
傅悅又道:“不過現在這個算不得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皇帝下詔賜婚給裴笙和安國公的幼子雲籌了!”
楚胤一驚:“什麼?”
“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楚胤擰緊了眉,蒼白的麵色也凝重了幾分:“怎麼這麼突然?”
傅悅道:“是挺突然的,他直接讓人出宮宣讀詔書,就連皇後都是後麵婚訊傳開了才知道,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詔書剛下,就傳遍了整個暨城,攔都攔不住!”
楚胤麵色凝重,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傅悅想了想,有些自責的道:“不過也算不上毫無征兆,那日在榮王府,安國公夫人就忽然接近裴夫人她們說話,誇了阿笙,隻是我當時想著她可能會因為趙拓的死不安好心,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也沒想到皇帝在趙拓的事情之後,還不死心的來這一出,是我失策了!”
她當時猜到了安國公夫人的舉動異常,卻隻想到會對裴笙不利,卻沒想到是這樣,若是能想到這一點,興許就能阻止了。
楚胤道:“這怪不得你,原本經過先前的事情,我們都沒想到他黔驢技窮到這個地步,竟然還故伎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