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籌沒有說話,隻微微別過頭,抿緊了蒼白的唇。
安國公夫人緊接著沉聲道:“母親知道你對她的心思,可也不該這般不知輕重,她現在對你並無情意,相反還恨極了你和雲家,怎會對你心軟?這次若不是你命大,可就葬送在她手裏了。”
安國公夫人心裏是有些怨氣的,隻是隱忍著沒有說什麼,可她看著長大視若親子的孩子被裴笙弄成了這幅樣子,心裏怎麼會不惱恨,若非顧全大局,她昨日就不會隱忍客氣了。
聞言,雲籌轉頭看過來,看著安國公夫人,緩緩開口:“母親,我不是為了試探她,這次的事情……是意外。”
安國公夫人卻半分都不信,繃著臉淡淡的道:“意外?籌兒,母親可不是傻子,昨日的事情究竟如何已是一目了然,我不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也不必為她掩護開脫,反正無論是不是她故意為之,我也對她做不了什麼,母親與你說這麼多,也不是為了挑撥什麼,隻是希望你記著,任性胡鬧要適可而止,不要拿你的命去賭,你賭不起,明白麼?”
聞言,雲籌神色怔然,仿佛放空了視線遊神在外,靜靜地目視前方,許久都不置一詞。
安國公夫人的話,他聽進去了。
他的命,他賭不起。
安國公夫人也沒有再開口,隻坐在那裏看著他。
半晌,雲籌自行回神,開口問:“昨日的事……她可有被責備?”
顴骨高夫人淡淡的道:“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是在我和你父親離開之後的事,也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今日一早我來裴家時,就聽說裴夫人和四姑娘都病了,然而具體的情形卻不得而知,我剛才去看,裴夫人也不讓我進去看她,似乎還頗為惱恨,怕是昨夜鬧得不小。”
雲籌當即擰緊了眉頭,還目露擔憂,下意識的掙紮著想要起來。
見狀,安國公夫人心驚肉跳,急忙伸手用力又小心地按著他,低斥勒令:“你給我躺好,不許亂動!”
雲籌沒動了,看著她:“母親……”
安國公夫人強勢道:“大夫說了你這幾日必須躺著養傷不許亂動,否則扯裂了傷口就麻煩了,所以,你給我好好躺著養傷,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
他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隻有些痛苦吃力的咬牙道:“母親,我不放心她。”
安國公夫人有些氣惱,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雲籌沉聲道:“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裴笙是裴侯愛女,裴侯再怎麼著也不會對她如何,最多也不過是禁足斥罵,眼下你最要緊的是養好傷,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你若不聽母親的話再胡來,我這便讓你父親想辦法請陛下收回成命,解除了這樁婚事!”
雲籌麵色微變:“母親,不可……”
“那就聽話好好養傷。”
雲籌想說什麼,可麵對安國公夫人罕見的疾言厲色,他隻好作罷,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安國公夫人這才撤回了按著他身體的手。
“父親呢?”
安國公夫人麵色柔和下來,語氣也緩了幾分,輕聲道:“你父親忙於軍務,說是讓我先過來看你,他下午忙完便過來,不過我已經讓仇遠去將你醒來的消息稟於他,他若是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應該很快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