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卻在暨城炸開了鍋。
就在昨夜,被羈押在禁軍東營的驍騎營副統領程玄林,包括同樣在羈押在東營的其他軍官,全部被一刀斃命,不止於此,這些人的眷屬和全被屠殺殆盡滿門被滅,雖然沒有人看到這些人是什麼人殺的,可是,現場留下的殺人凶器,卻無一不是楚王府獨有!
明擺著是楚王府所為。
此事一經傳開,令本就動蕩不安的朝堂和暨城上下皆大驚,而許多人也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東營羈押的驍騎營殘兵,乃是當夜圍攻楚王府的那一支,而死去的這些軍官將領,無一不是當夜指揮作戰的人。
所以,楚王府所為,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皇帝卻怒不可遏。
然而,再如何怒,也隻能當做不知道。
但是,再如何當做不知道,也避無可避。
因為就在此事事發的第二日,楚王府呈上奏本,附上一本名單,上麵皆是當夜攻打楚王府的那一支驍騎營的幸存者名單,便是東營裏正在羈押的八千人,請求皇帝按罪全數處死,意思很明確,其他的皇帝如何處置楚王府管不著,也無權幹涉,但是,這些人當夜圍攻楚王府,意圖覆滅楚王府,按秦國律法罪同大逆,其罪當誅!
奏本是傅悅寫的,並非直接送呈皇帝,而是一層層遞交上去,等交到皇帝手裏的時候,此事不僅已經在朝中引起一陣風波,也隨之傳遍暨城,讓暨城本就緊迫的形勢愈發詭異了。
雖然剛經曆了一場反叛,可是臨近中秋,太子不過三日就讓人整頓好了受到波及的幾條街道,所以,暨城也還是慢慢的恢複了喧鬧,可異常血雨腥風尚未結束,暨城人心惶恐,這點喧鬧比之尋常還更顯蕭條,半點不像是中秋將至。
今年的中秋,是過不好了,自然,傅悅沒打算過。
她沒有耐心再等了。
楚胤已經十八天沒有任何音訊了!
她一連十多日發出去的傳書也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她是真的怕了,立刻就讓楚三立刻親自去一趟南境,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楚三立刻就起程去了。
楚三走後,傅悅照常去了藥閣。
十公主吊著一口氣,沒有絲毫好轉,更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躺著,麵色依舊蒼白,呼吸淺若的仿若即將斷氣,姬亭每日給她施針輸內力穩住她的命脈,再親自給她的傷口換藥,也隻得如此,其他的,便是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十公主的造化,她若是命不該絕,自該度過這一劫,若是……那也是她命中該有的劫數罷了。
說到這些,姬亭自己都覺得可笑:“我這一生從未信命,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和上天搶人,自負至極,可如今,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這是他第二次這般無能為力,當年那個真正的傅悅,祁國那位十歲夭折的四公主,他也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可情況不同的是,當初傅四是生來體弱不足,後來內髒衰竭油盡燈枯而死,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的,可現在的十公主,他卻無法斷定為何醒不過來,又該怎麼救,因為這次他和燕無籌采用的辦法是第一次,這,可以說是一場賭博。
賭贏了,母子均安,賭輸了,那就是十公主的命,一切全靠運氣。
傅悅正惆悵著,宮裏來人了。
得知楚王府當夜也被圍攻,這幾日宮裏常有人來,是皇後和貴妃派來問安的,連皇帝也派了人來假意詢問他們是否都安好,可今日卻不是來詢問的,而是來召她入宮。
不是皇後也不是貴妃,而是皇帝!
傅悅有些意外,卻也不太意外,因為皇帝這個時候召見她,算是意料之中,在她遞交那本折子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卻沒想到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