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事情了。
十五年前的這段時間,是聶氏滅亡的日子。
她的父兄,她的家族,在十五年前的這段時間相繼湮滅,而今年,是她自當年出事之後,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年記得這一場滅門之痛,所以,心情格外的低落悲傷,從上個月月底開始,就總是這樣了,這個月臨近中旬,便日日都和聶禹槊一家三口一起到祠堂祭拜,之後,便是在房中一坐就是一日,什麼都不說,隻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出神,有時候還會流淚,這些,旁邊的人也都勸不得,隻能隨她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收到了楚胤的傳書,說南境的軍務巡查完畢,該做的都做好了,已經啟程回來,才讓她有了些許的欣悅,可也不頂什麼用。
因為相繼而來的忌日,楚王府的主子們情緒都不大好,整個王府上空都籠罩著一層陰霾,氣氛略有些愁雲慘霧之態。
而安國公府,卻是一副雨過天晴之態。
雲籌傷勢養了差不多十日,已經好了一半,前幾日就能下床走動了,隻是,畢竟傷的不輕,還傷及肺腑,恐怕還得再養十天半個月才能痊愈,若是想跟之前那樣生龍活虎的舞刀弄槍騎馬射箭,更得再養一段時日了。
裴笙掐著時間去了笙簫院的小廚房盯著廚房的人準備膳食和藥膳,親自煎藥,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竅了的原因,她端著一副賢妻良母的架勢,對雲籌那叫一個事無巨細關懷備至,弄得雲籌無奈又好笑,不想她太操勞,可又很喜歡被她關心他的樣子,隻能叮囑她小心些,別在廚房傷到自己。
終於準備好了午膳,她領著人送進屋裏,陪著雲籌一起吃了,吃完後,又扶著雲籌出去走走消食,在笙簫院周圍轉了一圈,可算是舒坦了她才扶著他回房間休息。
見他回房後坐在那裏許久不動,不像往常一樣拿起旁邊堆疊起來的書翻看,裴笙隨口問:“怎麼今日不看書了?”
雲籌道:“這些看完了,等慕申回來,再讓他去書房挑幾本來。”
裴笙這才想起一直沒見慕申:“慕申去哪了?剛才怎麼一直沒見?”
慕申是雲籌的心腹手下,也是唯一一個,據說追隨多年,和他主子一樣寡淡無趣,卻對雲籌十分忠心。
雲籌道:“我多日不曾去軍中,不放心,讓他替我去看看。”
裴笙點了點頭:“那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這樣好了,我幫你去書房挑書吧,免得你現在幹坐著無趣。”
雲籌思忖片刻,微微蹙眉,隨即也沒拒絕,點了點頭淡笑道:“這樣也好,那就勞煩笙笙了。”
裴笙和他相處那麼久,這些天日日見他捧著書看,加之對他性格也算是頗為了解,知道他愛看什麼類型的書,也沒問,抱著他看過了那些書就站起來走出去,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