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煊淡笑著,見她輕輕摟過來,靠在他肩頭,真定公主順勢而為,靜靜地靠著他,不再言語。
儼然一副溫情脈脈歲月靜好的畫卷。
秦國的國喪還在持續。
可朝中上下,誰也顧不上為了這麼個聲名狼藉的皇帝駕崩假惺惺的難過,過了重孝的那三日後,趙禎就開始了初為帝王的忙碌,是真的很忙,朝中如今烏煙瘴氣動蕩不安,下麵又各種事情接踵而至,慶王府的案子雖然了結了,可引起的風波絲毫沒有停歇,京中物議沸騰便罷了,不少地方的軍中還因此出了亂子,如今皇家的威懾力已經大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威望大跌,他這個皇帝可不好做。
三月,春寒已經沒那麼嚴重了,因為五月就是傅中齊的退位儀式和傅青霖的繼位大典,雖然沒有明確具體時間,可他們打算在五月之前就趕到那裏,所以,三月就得啟程,一個多月到那裏,正好。
對於楚胤要離開去祁國的事情,趙禎是不大情願的,現在趙禩雖然在朝中勢弱,可卻依舊是手握兵權的,京城內外十幾萬兵馬都在他手裏,這是極大的隱患,可他到底也不敢不給去,畢竟這次祁國大典,他們去也是理所當然的,若非祁國沒有邀請,秦國又恰逢國喪,秦國也該派人去表示祝賀的,如今楚胤他們去,也勉強算是代表秦國了,所以,他們離開還是很順利的,把宜川公主下葬後,一番收拾打點,跟故人們道了別,就緊閉了楚王府的大門,浩浩蕩蕩的離開暨城南下了。
然而,在他們離開的當天夜裏,趙鼎的靈堂起火,靈柩被燒了……
火光衝天,經久不息,明明是濕寒的天氣,火卻是怎麼都澆不滅,等火滅了的時候,靈堂成了廢墟,趙鼎成了焦屍了。
又是一陣風波。
……
官道上,傅悅看著剛收到的暨城的消息,笑的甚是愉悅。
“這麼開心?”
傅悅把紙條隨意一折,丟進前麵的炭盆裏,笑意吟吟:“自然是開心的,雖然不能把他挫骨揚灰,可能這樣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兒,夠我開心好幾天了。”
楚胤不置可否。
傅悅看著紙張在炭盆裏燃盡,這才轉向一邊,打開馬車的窗欞,看著外麵的一片綠意盎然,神色悵然。
楚胤見狀,湊過來,摟著她:“怎麼了?有心事?”
傅悅淺笑:“想起了當初我和太子哥哥從祁國來的情景。”
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來這一趟真正的意義是什麼,從祁國到暨城,兩個月的時間,隊伍走的那樣慢,她卻什麼也看不見,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知道,如今想起來,感慨良多。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了。
她離開祁國,整整三年了。
她扭頭看他,輕聲說:“這次回去,我們在祁國待久一些,好不好?”
楚胤笑道:“你想待就待啊,若是你想,就是一輩子留在那裏,我也陪著你。”
傅悅聽著開心,沒好氣道:“就愛說傻話!”
他倒是樂意,她還不想呢,他到底還有他該做的事情。
楚胤笑笑,沒有反駁什麼。
他是想永遠陪著她,寸步不離的,可如今還不行,等做完了他該做的事情,或許他就能達成所願,有如年少對她許的承諾,帶她踏遍千山萬水,看世間百態,品人生百味。
隊伍一路暢通,個個城池關卡得知楚王南下,相繼迎接招待,所以這一路,還算舒心,等抵達南境時,已經是三月的最後兩日,迎接之勢更是浩大,孫策將軍率領一眾將領來接,傅悅還是第一次踏足扶風城的楚王府。
雖然不比京城的大氣巍峨,卻也莊嚴肅穆,別有特色。
南境的風土,和暨城還是有些區別的,倒是和祁國有些像。
雖然一路不趕路不算很累人,可也有些舟車勞頓,在扶風城休息了兩日,他們才啟程前往邊境,出了秦國的關卡國土,再過了岐溟關,就是祁國的疆域了,而此時,岐溟關下麵,正等著一波來接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