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定邊一戰的情況沈小蝶在秦州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還是從其它人口中大略了解一些,尤其是韓富勇的事跡,更是從韓家小女兒韓碧兒那裏知道個全部。
她雖然隻見過韓富勇幾次,那是他回來和種大帥彙報軍情時每次都順便到自己家中和父親沈良敘舊,韓夫人因為一直留在定邊卻不認識。但和他的兒子韓宏、韓雙和女兒韓碧兒自幼在種府中玩耍,卻極是要好。後來聽到韓富勇和韓宏在定邊犧牲的消息,結果還陪著韓碧兒哭得一塌糊塗。
再後來是知道種大帥上表為西北廂軍請功,據說是那奏章說得聲情並茂,連皇上都感動了,便破例為西北廂軍中在役立功之人免除軍籍,陣亡的家屬撫恤照禁軍例,並準予還鄉。
從此沈小蝶也就再沒有見過韓碧兒。
而眼前的婦人自稱韓家,丈夫和兒子又是在西北軍的定邊一戰中同時去世的,莫非她就是韓碧兒的母親。
沈小蝶可不敢魯莽地問她的丈夫和兒子是誰?畢竟這是人家心裏的忌諱和隱痛,萬一人家不願提起,那多尷尬。隻是,在定邊一戰中父子雙雙陣亡的畢竟是少數,沈小蝶旁敲側擊的問道:“定邊?莫非大嬸是我們西北軍人稱廂軍戰魂的韓富勇將軍的夫人。”
那中年婦人一震,驚奇地瞧了沈小蝶一眼:“小姐是如何知道西北軍中之事的?莫非是定邊的軍中舊人?”
說著,婦人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往事已矣,說什麼西北廂軍戰魂,隻是鏡花水月。小姐所料不錯,老身正是西北廂軍韓富勇的未亡人張氏。敢請問小姐和幾位公子爺是什麼人,為什麼對西北軍的事情如此清楚?”
沈揭和沈小蝶一聽中年婦人自稱是韓夫人,急忙從椅子上起來下拜道:“沈揭、沈小蝶見過韓家嬸嬸。”
雖然沈揭是有功名在身,而沈良以前也是朝中的士大夫,可是十年前的黨爭已經把這些一筆勾銷,當日沈良到西北為一名伎官時,身份也不比韓富勇的廂軍將領高得了多少,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惺惺相惜,結義為兄弟,故此兩兄妹要以晚輩之禮拜見韓夫人。
韓夫人一聽沈家兄妹自報姓名,知道是義兄沈良的子女,心中不由激動萬分,忙扶他們起來道:“想不到啊,十多年了,我見你們的時候,你們才多大,恐怕你們都不知道還什麼時候見過韓家嬸嬸呢,那時你們都睡著了,我有事回到秦州,後來軍中有事,與你韓叔連夜回去了。”
韓夫人一邊說,一邊好象是失神地在回憶著什麼。往事不堪回首,隻要一旦打開了它的閘門,便會不禁地記起來,忽然覺得還有沈家兄妹和客人在此,自己卻差點失態了,不由赫然一笑。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重新見禮,也搞不清楚他們是啥回事,不過我腦中繼承了趙佶的大部分記憶,知道當年西北定邊軍一戰的殘酷,隻是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於說韓富勇,作為大宋廂軍中的傑出人物,我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