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現在已經是兵部兵庫司的郎中了,可種師道還是覺得叫他沈總監比較順口,韓似是見識過神火弓的威力的,那天在秦州試演過一次,聽說沈良和自己一起,心中一陣高興。
神衛軍的各路斥候迅速集結,向西北軍各路出發。韓似和沈良準備好之後也向神衛軍左軍的現在駐地慶州、洛交一帶而去。
在西北諸軍之中,最苦的可能就是呂惠卿的廂軍隊伍,自攻克鐵山關之後,一路高歌到達蘭州城下。呂惠卿看著高大的蘭州城,想著不過幾天就會回到大宋的手中,那種興奮勁可就別提,心中是直冒泡,自己可是西北光複之戰的首功啊。
鐵山關一戰,西夏的一萬守軍全軍覆沒,鐵山總兵李喜平當場給宋軍主將呂惠卿斬下首級。更有甚者,西夏軍拋下武器投降之後,呂惠卿把他們和鐵山關的其它西夏人帶到蘭州城下時下令一個不留,全部處死,八千名西夏牧民和四千名西夏降兵,血流成河。殺得西夏的蘭州守軍是個個心驚膽戰。
呂惠卿久在西北,當然知道大宋與西夏的戰爭是一場國力之戰和人口之戰,西夏是遊牧民族,強盛時期人口曾達到一百六十多萬,現在與大宋對峙多年,大約還有一百到一百二十多萬,他們的兵源已經很難補充。
呂惠卿想起皇上最後留下自己和種師道說的一些話,不錯,戰爭的實質是為朝政服務的,“種將軍和呂將軍現在明白了吧,其實戰爭不單是為朝政服務,也是一種服務的手段,它是有掠奪性的,是對敵國人口、經濟、政治資源的強製性掠奪。朕之所以對你們說,因為你們是將軍中的將軍,隻有你們才能明白,要是把這一番話放到朝堂上去,那一幫文人儒生們一定會說是強盜邏輯。”皇上的這一番話言猶在耳,呂惠卿更從皇上的話中理出自己的見解:要留下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西夏其實很簡單,宋夏的熙、河之戰無論是完勝還是小勝,在陝西二路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和我們對抗了,隻需有三天兩日對他們的人口、經濟、政治資源進行強製性掠奪即可,對西夏城堡攻而不占,以擄掠為主,他們一邊建設我們一邊破壞,讓西夏人的物資和金錢源源不斷地流入我們的大宋,以此拖垮他們,更可方便我們用來對付北方的敵國大遼。
呂惠卿知道朝中一定會有人對自己這次殺俘說三道四,說什麼“殺俘不祥”,呂惠卿早聽過千百遍了,皇上也曾告訴自己:“不錯,呂將軍此後隻需考慮如何能更好地消耗西夏的實力,更好地增強大宋的國庫即可,至於你用什麼手段,隻要不損國格,朕在私下支持你,不過你可要為朕承擔這些罵名了。可別告訴別人是朕要你這麼做的,這可是你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裏時,呂惠卿笑了,皇上此說是明顯告訴呂惠卿,在西北一戰中讓自己按照以上的策略實施,那就是對西夏的人口、經濟、政治資源進行強製性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