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寒軒這句話,柳涵煙才感覺自己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終究季寒軒在乎的還是她,她也不急著回頭,而是柔聲中帶著些淒色說:“我,不想讓你看到當年的我。”
“那為什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季寒軒沒有遲疑的再說道。
“我,這次隻是回國看看,等媽媽的事情定下來,我會回去的。”柳涵煙繼續說著,沒有注意到季寒軒逐漸變冷的語氣。
“是嗎。”季寒軒這次語氣明顯冷了下來。
柳涵煙才察覺到,臉上表情微微凝滯,心裏也有些發慌,意識到自己過頭了,才輕輕轉身麵對季寒軒,莞爾一笑,對季寒軒說出她在心底排練了無數遍的話,一如當年,“我看你和南梔很幸福的樣子,我很高興,也能放心了。”
“你真的這樣想?”季寒軒眼睛微眯,淡淡問道。
“嗯,南梔說什麼也是我妹妹,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是一家人了,我說什麼也不能再打擾你們的生活。”柳涵煙婉轉的說著。
她從母親柳蘭那兒得知,蘇南梔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季寒軒一點都沒有善待蘇南梔,她當然是高興的,也不枉費自己當年吃的苦。
以退為進是她慣用的手段,不然她也不會費盡心思把自己弄得那麼慘,隻為了讓季寒軒永遠恨蘇南梔。
但是她這次好像沒有像以前一樣得到季寒軒的回應,季寒軒隻是看著她,冷笑一聲,“你倒大方。”說完季寒軒便轉身要離去。
柳涵煙心一驚,也沒多想是哪裏出了錯,就立馬跑上前,不管不顧的摟著季寒軒的腰,柔柔的聲音急語道:“軒,我不是這樣的,我剛才說的都是違心話,你別走。”
季寒軒身形一頓,任由柳涵煙摟著,也不回頭,夜色中掩映著他的臉上,看不清情緒。
被柳涵煙抱著的時候,他的內心並沒有想象中的觸動,深邃的眼睛朝酒店會場內探去,想起蘇南梔剛才也是這樣抱著他,流著淚讓他不要走,內心莫名有種異樣的感覺,讓他不禁擰了擰眉。
柳涵煙見季寒軒似乎不為自己所動,內心莫名慌亂,回國之前,她無比確信季寒軒愛的隻有她一個,但是現在,越靠近季寒軒,她就越沒來由的心慌。
感受到季寒軒拉扯自己的手,她一急,用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說著:“軒,我是一個殘廢,即使換上假肢站在你麵前,我依舊是殘缺醜陋的,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你,可是我,我很想你……”
柳涵煙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抱著季寒軒的手又緊了緊。
夜色中,季寒軒眼睛淡淡掃了一眼會場內,隻能看見別人觥籌交錯的身影,他終是微不可察的輕歎了一聲,轉身,拉下柳涵煙抱著自己的手,說:“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柳涵煙淚眼朦朧,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好。”然後又鑽進季寒軒懷裏,低低嗚咽。
季寒軒雙手垂在身側,任由她抱著,心中卻意味不明。
醫院。
蘇南梔已經被換上了病服,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臉色雖然緩過來不少,但還是毫無血氣。
病房是沈念特意囑咐的,務必清淨舒適。病房裏,一位中年醫師為她進行了身體檢查之後,收起聽診器,放在自己外衣的口袋裏,然後轉身對站在一邊的沈念說:“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還好送來的及時,孩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