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裏,她隻知道,要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跟著感覺,就可以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
她翻遍了整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想要找尋到那個人的蹤跡,可是,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出了幻境之城,她幾乎是筋疲力竭的朝著黃沙漫漫的遠方走過去。
她也不知道能去哪裏,無邊無際的荒漠就像是一條跨不過去的大河,她在河水中央,無法掙紮。
龍錦。
你在哪裏……
顧花微灰頭土臉的看著茫茫然的遠方,你究竟會去哪裏?
龍錦的身體裏有那個千年老怪物的靈魂,因此,幻境裏麵的東西根本就阻止不了他,那麼,他會去哪裏?
顧花微起初想過,千年老怪物就算是勉強控製住了龍錦的身體,也絕對不會離開這裏太遠。因為,他需要幻境奪掉的生靈來作為他的補給,可是很顯然,因為某種原因,老怪物或者說龍錦的偏執,讓這一切逃離了顧花微的想象。
顧花微微苦惱,沒有靈力,無法使用神識讓她簡直弱爆了。
她輕輕掀開肩頭的衣服,看著肩膀上那一枚盛放的肆意盎然的彼岸花,唇角勾勒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龍錦曾經說過,不管她在哪裏,隻要她身上有他的標記,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她。
那麼,反之,她是不是也可以找到他?
她輕輕的閉上眼睛,腦海裏不停的閃現出男子眉目如畫,冷冽如妖的模樣,他永遠是一身色澤濃烈的血衣,表情永遠是冷寂淡漠的,隻有麵對她才會有不多時的瘋狂甚至歡喜,他是那樣一個獨一無二卻又偏執瘋魔的一個人,是這個世界上,於她而言,最不一樣的人。
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想過了初識,想過了患難,想過了愛情,想過了終生,最後,在感覺到肩膀上濃烈的讓人忽視不了的灼燒感時,終於笑出了眼淚。
龍錦,他那麼口是心非,從來就不想離開她,又怎麼可能輕易的離她太遠。
顧花微捂住如同火焰灼燒的肩膀,瘋了一樣朝著某一個方向跑過去,她敢肯定,龍錦,一定就在前麵的某一處位置,一直在等著她找過去。
顧花微拚盡了力氣,不停的奔跑,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去天堂的雲端上,每一步都像是一種無言的承諾。
經過了那麼多事,糾結了那樣久的歲月,她想或許她也應該告訴他一件事。
用行動對他說,他可以給她的勇氣和力量,她一樣可以給他,在最親密的人麵前,永遠不需要逃離。
顧花微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跑了多久,那道若有若無的氣息一直都在前方,抓不住卻也沒有消失,她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旅人,不停追逐。
當白日化作西去的流光,夜色彌漫而來,層層遮掩天地的光亮,她都還沒能追到什麼。
她渾身上下都是沙礫與塵土,就連一向整潔漂亮的衣物也髒的不成樣子,鞋子也快要磨透了,腳底板都是幹涸泥土打上的血泡,每走一步,觸目驚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