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黃姨和湛叔才發現我的存在,一齊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的神色,很快又隱去。
我走去黃姨身邊小聲的問道,“和叔叔吵架了?”
黃姨埋著頭偷偷掉眼淚沒有回答我,湛叔也不說話,我連問都不知道問誰。
我剛想出去和商倬雲打個電話詢問情況,黃姨突然出聲喊住我。
“佩慈。”
我立馬轉身應下。
“我和你叔沒事,就隻是鬧了點意見。”
來商家這麼久,我從來沒有見過黃姨和湛叔因為什麼事情大吵過,連平常的吵架都少之又少。
我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但也不好再問,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後又坐在沙發上陪他們兩個人坐著。
客廳裏安靜的隻聽得到我們三個人輕微的呼吸聲。
“證拿了嗎?”黃姨抬頭問我,臉上勉強對我擠出一個笑。
“還沒有,上午去了派出所把名字改了回來,明天再去領證。”
我低頭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驀然發現戒指裏圈刻著兩個字母,SY,像是後麵刻上去的。
黃姨聲音一下提高了兩個度,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怎麼突然要改名字了?”
湛叔也驚愕的抬頭看著我,連煙快燃到手指了也沒發覺。
我怕他們覺得我是在商家受了委屈才去改的姓,立馬解釋。
“阮家現在就隻剩我一個人,我想了想還是改回來比較好,所以幹脆在領證前改了,抱歉沒有來得及跟你們商量。”
黃姨猛地抓著我的手,忐忑的盯著我,“真的是這樣嗎?”
“您和湛叔對我這麼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再改回來,我以後可還是會賴在這裏啊,黃姨你可不許趕我走。”
我抱著黃姨的腰親昵道,希望她能放寬心。
漸漸的我感覺到肩膀那塊的衣服被溫熱的液體沾濕,黃姨默默的在哭。
抬頭,湛叔眼眶濕潤帶著點紅意的看著我,見我看到了,偏過頭去抹了把眼睛。
我不懂他們兩口子怎麼突然這麼容易落淚了,隻得拍著黃姨的背哄著。
我從來都不是冷漠的人,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隻是後來很多時候不得已在商倬雲麵前偽裝罷了。
我從公司下班的時間開始等,一直等到吃了晚飯,等到十二點的鍾聲在客廳裏敲響,等到外麵好不容易快要融化的冰雪上又開始覆蓋新的雪花。
商倬雲還是沒有回來,和溫茹景一起。
我忘了,他們兩個可能是去蜜月旅行了。
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腿上的毛毯掉落在地毯上,帶著我的期許一起。
我今天是想和商倬雲真心交談一次的,在我和宋知遠領證前,我有太多話想跟他說,想給我這場十年小心翼翼的苦澀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竟然有這種儀式感一樣的老套思想。
我想我是因為心有不甘吧,喜歡一個人這麼久,那人都還不知。
深夜是人最感性的時候,這些不甘折磨著我躺在床上半天都沒有睡著。
我忍不住自己的手在夜深人靜的半夜和商倬雲發了條短信。
“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