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不僅冤枉你們、打你們,還差點殺了你們?”
乞兒大哥心中一陣悸動與後怕。
他漲紅著小臉,一雙清亮的眼睛裏閃現出怒火,手指緊緊握成拳頭,因用力而發白。
“嗯,那個人一巴掌拍在我臉上,耳朵現在還有點響,好像有蜜蜂在嗡嗡叫!噢,對了,那個壞人老是罵我和阿虎哥哥是雜種。”
大頭嘀咕著,一隻手輕輕地捂了一下耳朵。
“別動!讓大哥看看,都擦破皮了……”
乞兒中的大哥在大頭身邊蹲了下來,小心地用手指在他的耳根處按了按。
“哎喲,痛!”
大頭把頭一偏,痛叫了起來。
“瘋子,去,到後院的炕床角把那個小罐子拿來。”
乞兒中的大哥吩咐道。
很快,叫“瘋子”的小男孩就把小罐子拿了過來。
乞兒中的大哥把小罐子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白了瘋子一眼,“不是這罐,是用紅布蓋住的那罐。”
瘋子用手搔了搔頭,抱起罐子又折回去了。
“小心,天色已經有點暗了,看著點,別把罐子給摔破了!”
乞兒中的大哥衝著瘋子的背影大聲叮囑著。
瘋子停下腳步,朝後一仰頭,大聲應道:“我知道啦!”
“是這個。”
乞兒中的大哥把罐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將軟木塞罷了出來,用一把蘆花紮成的小刷子在裏麵沾了些藥酒,輕輕點在大頭耳朵皮膚破損處。
“嗬嗬嗬……癢癢!”
大頭把頭一縮,笑了起來。
“不要動!一會就好!”
乞兒中的大哥輕輕在大頭的耳根處揉拭著。
“噢……哎,大哥,今天那個打我們的壞人總是叫我小雜種,可是,我叫大頭呀!”
大頭眨巴著大眼睛很是不解。
“那是罵人的話。”
阿虎白了大頭一眼,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下。
“阿虎,你這幾個金錠是怎麼回事?你還沒有說呢!”
瘋子問道。
“大哥,當時那個打我和大頭的壞人和他的家人都走了以後,救了我們的大叔叫人拿了幾個金錠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塞給了我們。”
阿虎解釋著。
“那你剛才說那個人把你的臉都打腫了,怎麼好像沒事啊?”
乞兒中的大哥問道。
“大哥,我跟你說,一開始阿虎哥的臉腫得那麼……大!”
叫大頭的小乞兒兩隻小手比劃了一下。
“阿虎哥哥鼻子都破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嚇得我直哭,我以為阿虎哥要死了。後來是那個大叔拿出一顆藥給阿虎哥吃了,然後就好了!”
大頭說道。
“這兩隻烤雪雞和這些火燒也是那兩個好心的大叔送給我的,他們還帶我去那座最高的樓上吃東西呢!哇,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好多從來都沒有吃過的東西……”
大頭充滿了興奮。
小孩子總是很快走出悲傷、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
“這些壞人……大哥恨不得立刻長大,等大哥長大了,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我們!”
乞兒中的大哥小臉漲紅,用力揮了揮拳頭,眼中露出堅毅之色。
他們兄弟幾個在城裏乞食,可以說是看盡了世態炎涼,受盡了嗬斥白眼。
真正給予施舍的,不是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宦人家,也不是那些腰纏萬貫的富貴人家,反而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和一些底層人:小手藝人、做小買賣的、耍雜戲的、進城的農夫、煙花樓的女子……
為什麼永遠都是窮人才會同情窮人呢?
城裏的乞丐也是分地盤的,各行都有自己的利益格局。
乞丐之間充滿競爭和打鬥,哪怕是一丁點的利益,都會引發衝突。
城內的乞丐大致分為兩個大類:一類是乞錢為主的稱為衣,派內又分為汙衣派和淨衣派,
汙衣派日常中以乞錢為主,淨衣派卻專事各種偷盜、包打聽,穿戴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