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落戶那天還發生了一個插曲。
在程嘉逸填寫落戶資料時,我裝在手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未知號碼。
這令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當年正是未知號碼的主人,把方玲殘忍陷害我孩子們的證據公布出來。
莫非又是他?
想到我欠他恩情,我便轉過身背對著程嘉逸接了起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竄入耳中:“蘇爻,還記得我嗎?”
我做確認:“給我寄快遞的人?”
他好像笑了:“正是我,恭喜你找回女兒。”
我一直很感激他當年的幫助,但這句話卻令我心頭滋生出俱意來。
三年多沒聯係的陌生人,卻仿佛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閃現於我腦海,莫非我被監視了?
我被這個念頭嚇到了,明明是零下的天氣,背後卻冒出一層冷汗。我迅速打量四周,不見可疑之人,但這仍不能打消我的疑慮。
我的聲音充滿了警惕:“謝謝,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念在你也是個可憐女人的份上,我再次好心的給你提個醒。若不想讓三年前的悲劇重演,不想在一夕間失去一切,就和程嘉逸劃清界限。”
“為什麼?”我剛問完,程嘉逸就停下筆抬頭看我:“誰打來的?”
我還沒從匿名男人的話中回過神,電話裏的人又說:“信我的,準沒錯。”
說完,對方掛斷。
程嘉逸幾乎是在電話掛斷的同一時間站起來的,臉上寫滿關心和擔憂的表情:“你的臉色很差,是誰的電話?”
真話已經來到喉嚨,仿佛下一秒就會脫口而出,但我舌頭一轉,改口了。
“推銷保險的騷擾電話,話說得不太好聽。”
“讓我看看,可以打去總部投訴的。”
我連忙把手機藏到身後:“先辦落戶吧,別因這些小事耽誤正事。”
他笑笑,拍拍我的肩,坐下去繼續填表,我盯著他頭發茂密的發旋鬆了口氣。
不是刻意隱瞞他,而是覺得方玲畢竟是他心間的朱砂痣,舊事重提無疑是在他心上補刀子,不大合適。而且匿名者那番提醒,我也不打算告訴他,我不想把眼下平靜饜足的生活打破。
我不太願意相信匿名者的話,但深究起來,我發現三年前的他就疑點重重。
比如當年追問他身份時,他避重就輕的說了些故弄玄虛的話,比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比如他需要幫助時要我拉他一把,比如有緣時會再見。
從這些話中能感覺到他給我寄匿名快遞並不是為了行俠仗義,懲奸除惡,而是為了摧毀方玲或是程嘉逸。
如今方玲病重,據說時日無多;他又跳出來說了句沒頭沒腦又聳人聽聞的話,讓我覺得他針對的是程嘉逸。
程嘉逸久經商場,為了搶市場的大餅肯定樹敵無數,那麼想離間我們並毀掉他的人到底是誰呢?
腦袋越想越亂,卻毫無頭緒,恰好程嘉逸辦好落戶手續,我就藏起心事跟他去商場挑送女兒、阿姨及他爸媽的過年禮物。
我當初不顧程家二老的阻止帶著回回搬走,這令他們很生氣。所以他們從未來過我們的新家,想孫女了隻會讓程嘉逸把回回帶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