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妍深深的感覺得到,她看見銀曜的時候,跟看見米睿、米澤、茉莉、展欣等人的情緒都不同,看見米睿和米澤等人時,她沒有懷疑過他們是敵人,甚至第一眼就覺得他們是她很親近的人。
可是看到躺著的銀曜,她的心糾結無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緒,是高興、還是傷心、還是有種報複過後的快感。無奈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她卻無法把他看成陌生人,因為他帶給她的情緒要複雜的多。
心裏嘶嘶裂咧的疼,酸酸楚楚的澀,米妍一手捂著胸口,一邊看著裏麵躺著的人。
這時候冥魂和冥夜把米澤送進研究時候出來,看到呆愣的米妍,走過去,默然不語的站在她的身邊,跟著她一起看著裏麵躺著的銀曜。
“他……就是銀曜?”米妍問。
冥魂點點頭,“恩。”
“他躺了多久了。”米妍問。
“從你失憶到現在。”冥魂的聲音很低沉,他的心裏也不是滋味,自從米妍失蹤失憶開始,銀曜也成了植物人。
米妍心裏異樣了一下,沒說什麼。
冥魂和冥夜均歎氣,現在米妍失憶了,他們又能說什麼呢,他們無法預知米妍心裏的想法,更不可能知道以前的米妍為什麼打死銀曜,即使是怪銀曜騙她,可是誰又能保證米妍日後不會後悔自責呢。
或者……現在的米妍已經在後悔自責了。
“我能進去單獨看看他嗎?”米妍想進去看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就是很複雜,說不清楚的複雜。
“當然可以。”冥魂給米妍拿了防細菌的醫療衣物。
米妍進去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儀器,然後近距離的看了一眼銀曜的臉,真的如茉莉所說的,她姐夫很帥,即使現在這張臉蒼白的如一張白紙,也難掩他的帥氣,和完美的五官。因為他是躺著的,且是閉著眼睛的,所以米妍沒看出來茉莉所說的冰冷,他目前看上去很安逸,安靜的像個嬰兒。
米妍的手抬了起來,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就在即將要碰到銀曜的時候,她的手突然頓住了,她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手,為什麼要把手伸過去,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手就已經伸了過去,她要幹什麼?
她慢慢的將手放下,看著銀曜,良久過後,她才開口,“銀曜……”
叫完就停,仿佛她隻是想叫一下他的名字,可其實並不是,她是想跟銀曜說點什麼,可是卻不知道開口後要說什麼,從哪說呢,在她的大腦裏,銀曜對於她是空白的,她的大腦裏也搜索不到關於銀曜這個人的任何記憶信息。
冥魂和冥夜在外麵看著米妍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銀曜卻不說話,他們兩個也跟著著急,冥夜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走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以前還一大群人在一起胡說八道,打罵鬥嘴,現在可好,一個在裏麵對抗細菌病毒,一個躺在裏麵跟個活死人是的,一個失去記憶什麼都不記得。”
冥夜甩手出了地下醫療室,他寧願上去幹活,讓巨大的工作壓力來填補他內心的蒼涼,他從沒想過,他冥夜有朝一日居然也有蒼涼的時候。
冥魂深深的看了一眼裏麵的銀曜和米妍,也走出了地下醫療室,他也受不了,雖然在小時候入了這行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一旦你在乎的人在你麵前受傷或者死亡的時候,你才發現,原來……將生死置之度外都是騙自己的罷了。
無菌室裏,米妍站著良久,站到她的腳都酸了,她才又一次開口,“銀曜……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不會對你開槍。”
無論她以前是怎麼想的,可是現在按照她現有的思維,她是不會開槍的,她不覺得銀曜有什麼錯,即使有錯,也是事出有因,不能把過錯都強加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如果一定要說有錯,那麼她也是有責任的,不然銀曜怎麼會怕被她真的銀曜和黑神的真正身份而瞞著她呢,不還是怕她誤會嗎?!
然而,為什麼要怕她誤會,而不是讓她知道後,她會理解,還不是她太咄咄逼人了。
此時的米妍忘記了前因種種,看著床上毫無生命氣息的男人,她在心裏一味的自責,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自己的身上。
“銀曜……他們都說你是我老公,但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也許是我以前太恨你了,也許是我太愧疚了,也許是怕想起我當初是怎麼對你開槍的,所有我才不敢記起你吧。”米妍無奈的笑了一下。
她不僅有些好奇,她以前到底是怎麼生活的,跟自己的丈夫仿佛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各有各的生活,居然還能從敵對的組織,變成夫妻,真是讓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