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頓時臉色慘白,不好多言,迅速退了下去。
殿裏隻留下二人,皇帝帶著盛怒,齊天署沒有畏懼,踱步向著皇上走去,微微彎腰,已坐在榻上,含著嘲弄的笑:“父皇,你以為你尋死就能解決這一切了?”
皇上依舊吱呀說不出話,唯有齊天署獨自嘲笑:“父皇,你精明一世,怎麼在今日就犯了糊塗,你死了本王正好可以順理成章坐上皇位,你的成全可真是大公無私呢!”
皇上瞪大眼,咬著牙,用力搖頭。
“父皇覺得不是?”齊天署不以為然地笑著,稍微停頓,慢條斯理地開口:“父皇一死,六弟被關押在地牢,二哥覬覦皇位,深夜對父皇下毒,讓父皇慘死,正好被本王抓住,一切水到渠成,更加容易呢……”
“呃……”皇帝喉嚨一緊,臉色僵紫,仿佛喘不過氣來,用盡全力卻難以發出聲音,唯有絲絲喘息。皇上額頭上的青筋凸起,遍布整個臉,憤怒讓他無法再躺在塌上,就連身上的傷也顧及不了,拚了命也要起來。
身體剛離開榻半分,就被齊天署強壓回去,齊天署即刻恢複冷漠的模樣,緊緊盯著他:“父皇想罵兒臣心狠手辣?”
皇帝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用力咳又點頭算是回答他。
“心狠手辣?”齊天署手掌一鬆,抓住皇帝胸膛的龍袍:“本王成為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被你逼的?這些年來,本王為你做了多少事,到頭來你卻多次猜忌本王!”
“如今你落在本王手裏,若非念及父子情分,本王早就要了你的命!”
齊天署聲聲斥責著皇帝,訴出多年的憎惡,將一切都化作手裏的力道,將皇上的衣袍攥皺,他腥紅著雙眼,煞氣更盛。
皇帝也麵色漲紅,唇齒顫抖,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因為掙紮傷口裂開血腥味鑽入二人鼻裏。
皇帝的目光從憤怒逐漸變成絕望,那種很不得一死了之的絕望。
胸口的重力壓得皇上喘不過氣來,四目相對,盡是冷漠與絕情。
忽然間,皇上用著微不足道的力氣,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之意,徹底惹怒了齊天署,齊天署用力一推,仿佛將厭棄的東西扔掉。
身影籠罩著,黑衣倒影將皇上的視線阻攔,齊天署居高臨下地看著塌上的親生父親,用著猙獰又冷冽的口吻,慢吞吞吐出:“父皇還算聰明,看來已經猜出本王並非念及父子情分才留你一命。”
皇上身上的疼麻木,突然閉眼,再次睜開卻沒有波瀾,唯有天子的怒氣,掩藏不住。
“父皇,既然今日將一切告訴你,兒臣也不妨一起給你個明白。”他慢悠悠地坐回榻邊,看著無力掙紮的皇帝,竟覺有趣,挑起被褥,撚起邊緣,輕輕替皇上蓋著,再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兒臣留父皇一命,怎會念及父子之情,你我之間,還有一絲情分嗎?”
他冷冰冰地看著皇帝,鎮定自若:“父皇早知有這麼一日,所以才提前立下詔書,再將玉璽藏起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