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什麼都不知,你根本不知她的屍首被撕咬得鮮血淋漓,甚至隻剩下一身骨架,你不知她腹中的孩子也被野獸吞入腹中,他死得多麼慘,屍骨無存,遍地都是血,連我都不敢多看一眼。”
段正騎字字都費盡了力氣,俊臉逼近,四目如血一樣通紅,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周海心慌。
周海渾身都在戰栗,被段正騎逐漸澆滅了理智,他的神情,恍如傀儡,艱難的發出了幾個字:“那不是她……不是的。”
周海腳下挪開了半寸,緊緊的盯著段正騎,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可是段正騎,除了悲憤,毫無其他,他的心愈發涼了。
妹兒……
周海心中,隻有這一道聲音,不停地呼喚著他,而他的心思,被痛得無法喘息,連胸口的傷都抵不上。
那傷口,在段正騎的蹂躪下更加深了,那樣的恨,讓段正騎將罪過都放在周海身上:“周海,她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卻害她們母子慘死,我恨不得殺了你。”
周海瞥眉,一聲不吭,並不反抗,任由段正騎發泄怨氣,將他傷得鮮血淋漓。
更因周海無法反駁,毫無底氣。周海搭上段正騎的手,用力想自己身前一推,傷口又進了幾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你殺了我吧。”
“你做夢。”忽然間,他胸口的力道一鬆,段正騎退到了幾步外,失落地盯著他的胸口,牽扯起一抹無力的聲音:“那是你送給她的木簪,她到死都帶在身上,今日我替她還給你,你們之間的恩怨,從此了結了。但你死了,根本救不回她,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自責中,用你的餘生,替她贖罪。”
如此狠厲的言語,周海才了然於心,盯著那根插在胸口的木簪,沾滿了鮮血,而他因這話,被重擊胸膛,疼已直鑽入心,他竟連死都不配。
原來妹兒真的死了……
噩耗如同晴天霹靂,讓周海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根木簪,是妹兒的貼身之物,除了她自己拿出來,無人能拿,如今落在段正騎的手中,真相怎不明了。
噗呲一聲,周海一把握住木簪,將之拔出,胸膛的血噴湧流出,瞬間染紅了盔甲,順著滴滴落下,周海麵不改色,將其握在手心,那般愛惜得撫摸著木簪,艱難地邁出步伐,正是深山的方向。
腳下路過之處,都是鮮血,他如同中了魔,甚是瘋狂。
“周海,她不會想見你,就算你去了,無濟於事,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別再去叨擾她,讓她安靜的去吧。”段正騎急忙喚住了他。
周海腳下一僵,瞬間又邁出了步伐。
妹兒的死,他逃脫不了責任,可是妹兒的屍首在那種地方,他怎能讓她的屍骨落在荒郊野外,就算是妹兒恨他,他也要帶回妹兒的屍骨。
“周海,到死你也不給她安寧嗎?”段正騎對著他的背影厲吼一句,似乎是最後的祈求,可是周海,頭也不回的離開,義無反顧,隻留的段正騎在原地嘲諷,“她不會原諒你的,這一輩子,你休想再見她,她的屍首,由我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