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洛衡覺得腹部很痛,便不自覺地悶哼出聲。
“唔——”
他抬眼,視線緊緊地攫住眼前陰冷的傅晉司。
他清晰地記得,喬杉杉在知道傅晉司遠赴印克境內執行任務的時候,眼底出現的慌亂,以及不管不顧地衝出去的模樣。
就憑喬杉杉的那樣模樣,傅晉司和喬杉杉之間就隻可能是出於某種目的在演戲。
或許,那樣的目的很重要。
但是,眼下——
喬杉杉被軟禁在那樣的地方,被所有的人誤會成了殺人犯和毒販,他還能為了那樣的目的要繼續演下去嗎?他到底有多愛喬杉杉,顧洛衡一點也看不出來。
“傅晉司,你狠……”顧洛衡咬緊了後槽牙,說道:“現在的你可以這樣對我,但是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動,等哪一天你真的失去了喬杉杉,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顧洛衡的話,不疾不徐地戳中傅晉司的心髒。
他清楚地明白顧洛衡話裏的意思……
他確實不能如他想的那般方式去救喬杉杉,因為那樣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把她推到更恐怖的深淵之中。
可是,這些事情,他不能和顧洛衡說。
或者和他說,沒有任何用處。
“顧洛衡,你還是喜歡喬杉杉吧?”傅晉司淡淡地開口。
“喜歡——”
顧洛衡愛喬杉杉,這一點他從來不避諱。
他知道自己一直輸給傅晉司,但是他卻認為是時機的問題。
倘若自己比傅晉司更早遇見喬杉杉,那喬杉杉愛上的人,就不一定是傅晉司!而,現在哪怕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他依然喜歡,隻是這份喜歡更沉重更苦澀,也注定他傾盡一切,可能也是得不到任何回報的。
“傅晉司,我比你更愛她,如果她心裏有我,我不會讓她如此痛苦。”
“可惜,他至始至終心裏沒有你……”
傅晉司很感激顧洛衡對喬杉杉的真心,但是作為一個男人,聽到其他男人對自己女人毫不掩飾的喜歡,他心裏就像是堵了一團充滿水的海綿,一點兒開心不起來。
“如果你還是喜歡她,相信她是無辜的,那你就自己找出證據來。而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去做出擾亂軍紀,頂撞上級的事情。既然事情是由海上將這邊負責的,那我自然不會插手!”
傅晉司的語氣很淡,很涼薄。
“傅晉司,你是個懦夫!”
音落,傅晉司又攥緊了拳頭,朝著顧洛衡的臉頰打了過去。
顧洛衡有了之前的那一拳,對傅晉司稍有了防備,但是顧洛衡的實力本來就在傅晉司之下。哪怕他真有了躲避的心,可是顧洛衡的速度卻趕不上傅晉司的。
拳風還是掃過他的麵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紅印,讓顧洛衡看起來有些狼狽。
“顧洛衡,我不是你可以評價的人!”傅晉司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眉眼盡是冷漠:“至於喬杉杉,她如何自然有人會去調查,清白與否全看證據。如果想動用私人關係,在軍隊營地之中,你比我更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顧洛衡用手擦了擦自己紅腫的嘴角,譏諷地勾唇。
既然傅晉司不救喬杉杉,他會想辦法去救。
至於傅晉司……
顧洛衡並不想再在他的病房多待,瞥了他一眼之後,便起身轉身離開。
傅晉司望著顧洛衡的背影,眼底那份冰冷逐漸在消融。
他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放棄喬杉杉……
他從來沒有一刻不在思念喬杉杉……
但是,這一切,他隻能獨自扛。
傅晉司的鳳眸裏滿是血絲,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滴出鮮紅的血來,但那紮眼的紅色讓這雙眸子變得嗜血暴戾起來。
他的聲音低沉,卻宛如宣誓:“海守斌,我一定會讓你從雲端跌下來,一定。”
——
海守斌坐在指揮部的辦公室內,有士兵在門外叩門。
“進來——”
海守斌把手邊的軍情文件放置到另一邊。
“海上將!”那士兵對海守斌雙腳一跺,敬了個軍禮。
“嗯。”海守斌威嚴地頷了頷首:“說說看,什麼情況?”
“喬杉杉被軟禁起來之後,傅晉司並沒有什麼行動,隻是在病房裏養傷。其中,有喬杉杉的朋友過去請求傅晉司幫喬杉杉洗脫罪民,但是傅晉司卻對他們的要求充耳不聞。”那士兵把傅晉司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給海守斌。
海守斌擺了擺手:“好,我知道了。你繼續跟蹤就好。”
那士兵得到命令,便從海守斌的辦公室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就隻有海守斌一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雙眉緊蹙,讓老臉上的皺紋變得更加深刻。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人說,喬杉杉和傅晉司之間隻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