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關寧鐵騎”其實是後世滿清的史學家對這支活躍在寧遠前線的精銳騎兵的稱呼,在這時候並沒有這樣的說法。至於說左良玉為什麼會這樣稱呼,這當然因為張凱的緣故了。
在左良玉投靠了張凱之後,雖然張凱一直把他當成兄弟看待,可是這個家夥也是個認死理的忠厚之徒,一直就是把張凱當成了家主一般,無論張凱說什麼都強行記了下來,而“關寧鐵騎”就是當初張凱詢問他遼東各路軍馬情況時,對這支發源於祖大壽家將的騎兵的稱呼,從那以後,他就堅持使用這個現在來說還不是很相稱的說法了。
不過騎兵就是騎兵,雖然現在不管人數,還是精銳程度都還沒有達到“鐵騎”這個標準,但是當他們分兵開始迂回的時候,那鐵蹄翻騰起的黃塵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還在堅持的聯軍終於垮了。
潰退先從兩翼直麵騎軍的隊伍開始,很快這種如山倒坍般的潰退就蔓延到了整個聯軍戰陣。
無數的將卒開始往來時也就是沂河的方向奔跑。
武器丟棄了,接著就是大旗,然後就是身上所有妨礙跑路的物件……
這支騎兵雖然還算不上精銳,但是基本的騎兵素養還是有的,特別是這種順風仗的時候。
於是在將領的帶領下,這些迂回的騎兵開始有意的壓縮這些逃兵的空間,在來回奔襲的過程當中不斷的射出一陣陣子箭雨驅趕著兩翼的聯軍。
張凱雖然不是他們的直係長官,但是現在張凱的身份,這些來自於寧遠的明軍還是清楚的,何況他們的將領,也就是祖大壽,知道張凱這個未來駙馬的權勢,更加是對他的命令言聽計從。
空間被壓縮,急於逃命的聯軍那裏還顧得上戰友的情誼,都爭先要進入沒有受到騎兵箭雨洗禮的戰陣中心,結果當然是人擠人,人踩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管你是長官還是小卒,管你是老爹還是兒子……
其實萬餘騎兵的箭雨,就算加上後麵追擊的禦海衛,所能造成的傷害並不大,要知道不管是騎兵還是禦海衛都是在高速運動中,弓箭和火槍根本就沒有準頭一說,可是恐懼還是讓這些人失去了理智,結果這樣一來,互相踐踏造成的傷亡竟然超過了被箭雨和彈雨造成的傷害。
周道登的大旗早就被不知道多少的腳丫子踩爛了,不過這個老小子見機快,趕在潰散前就做好了準備,加上他們這些首領都有戰馬,所以倒是沒有受到傷害,可是這也隻是暫時的,因為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的前方,那現在唯一的出路——沂河,已經開始奔騰著洶湧的洪水了。
是的,經過這段時間,沂河不但水位上漲,而且隨著那土壩完全的崩塌,湖泊中醞釀已久的巨量湖水開始從這個唯一的宣泄口奔騰而出,這種力量雖然經過了幾十公裏奔流,可是根本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隨著地勢的緣故,這段相對比較狹窄的河道,讓水流變得更加的洶湧。
就在張凱和崇禎皇帝續完君臣“情深”之後,那邊一路狂奔到達沂河北岸的周道登等人,已經完全崩潰了和絕望了。
前路是翻騰著黃浪的沂河洪水,後麵則是被追成狗的潰兵洪流。
現在他們無論是往前還是退後,那麵對的都是無法靠人力來阻擋的力量。
“天亡我也!”
麵對著這個時候被斷絕的後路,周道登那裏會想到這是張凱的傑作,畢竟張凱這種做法實在是太鬼神莫測了,不過不管是天要亡他,還是張凱的手段,周道登都知道今天已經無法幸免了。
是的,哪怕那些潰兵不會衝擊他們,他們也沒有活路了,因為他們失敗了,而失敗的下場隻有一個,滅族和淩遲。
滅族不滅族已經不是他們能決定了,但是要想不被淩遲,他們還是有辦法的。
一聲絕望的悲鳴後,先是周道登,然後是一些自知必死的首領,一個個開始無奈的選擇自盡。
勇氣大的就直接拔出寶劍揮劍自刎,怕疼的,比如周道登兩眼一閉,一頭就栽進了翻騰的江水中,結果那百十斤的身體,在洪水的力量麵前,連個泡泡都沒泛起,就直接消失了。
曆史這位裝了一輩子孫子的“愚相”,在這個被張凱改變的時空中,雖然硬氣了一把,想借著這個機會雄起,可是最後還是證明了自己的愚蠢,甚至比主時空提前幾年去見了大明的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