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九章(1 / 3)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因為全身疼痛,實在無法起床,隻好讓良子獨自去上班,自己則決定下午再去工廠工作。

可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到了十點時,卻怎麼樣也躺不住了。我索性起身,換了衣服,去搭電車。奇怪的是,一起來行動,身體反而沒有那麼痛了。

天氣很好,前一天晚上的雨,好像是幻覺一樣。昨天晚上想到的點子,和我平日搭電車前往工廠時,在途中看到的“禦手洗占星學教室”的招牌有關。這個招牌很奇怪,讓人印象深刻。

既然我對星座之事好像有些了解,也知道自己或許是天秤座的人,因此我想:或許找這一方麵的專家談談,能得到找回過去的線索。一個喪失記憶的人前來求助,這對占星師而言,應該也是難得的經驗,會覺得有興趣吧!

記得是在綱島車站附近看到那個招牌的,所以我在綱島站下車。可是,事實上那個占星學教室並不好找,離車站似乎也有些距離。雖然在電車內時,可以看見那塊招牌,但是下了車,出了車站後,那塊招牌卻不見了。印象裏,招牌貼在一棟陳舊的大樓牆壁上,可是,那棟大樓在哪裏呢?找人問了,卻沒有人知道。

怎麼找都找不到,心想:是不是應該放棄尋找,趕快去上班了?這樣的念頭至少出現十次後,才終於在一棟老舊大樓的信箱牆上,看到了“禦手洗”三個字。

從信箱上的樓層與房間號碼看來,這間占星學教室位於五樓。我在一樓轉了好幾圈,都沒看見電梯,隻好爬樓梯上樓。雖然早就知道這是一棟老舊的房子,但是,愈往上爬,就愈感驚訝。這棟房子已經不是老舊兩個字可以形容,當我站在寫著“禦手洗占星學教室”的招牌前時,幾乎想用“廢墟”來形容。

大門已經有點傾斜了。門上的鉸鏈布滿鐵鏽,已經超越古董,簡直像是從遺跡中挖掘出來的古物。我猶豫著要不要敲門,也擔心會把門敲壞。

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心想:還是回去吧!裏麵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我的心裏有點發毛。會不會是一個咳個不停,像乞丐一樣的老頭子?

就算門後麵藏著一個手裏捧著水晶球,會揮動魔法棒的老女人,或是嘴角長著撩牙,像吸血鬼一樣的人,也都不足為奇。

“還是算了吧!”我這樣告訴自己,並且決定放棄敲門的舉動。

可是,就在我轉身走向樓梯時,卻聽到從門內傳來的咳嗽聲。聽聲音,好像是一個難纏的老人家。咳嗽聲雖然令人不愉快,但至少讓我知道裏麵確實有人。我因此而有放心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放心了之故,我竟然想轉身去敲門。或許是我真的不想去工廠的關係吧!

我敲門了。

“請進。”

一個嘶啞的聲音回應我的敲門聲。果然是一個老先生。我一邊閉起眼睛推開門,一邊想著:如果覺得無趣,到時候掉頭走人就好了。但是,張開眼睛時,意外地卻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的背部,他好像正在煮咖啡。

我下意識地尋找剛才那個嘶啞聲音的主人,隻是,房間裏除了那個年輕男子外,沒有別人了。我想:眼前這個人是占星師的助手吧?

說實話,我並不確定“禦手洗”這三個字的發音,到底要讀成“otearai”呢?還是“otarai”?或是“onteari”呢?我當下決定模糊其事,含含糊糊地用“otearai”和“otarai”的中間音帶過。

“請問……禦手洗先生在嗎?”

“我就是。”這個年輕的男子非常有精神,幾乎是用喊叫般的聲音,回答我的問題。他的聲音也有點啞啞的。他回頭看我時,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的表情。

“那個……你就是禦手洗……”

“名字隻是一種記號!”這個高個子的年輕男人突然說,“在意名字這種事情,是俗氣的行為;以為名字隱藏著人生的秘密,是愚蠢的想法。名字和一號、二號、三號之類的號碼牌一樣,隻是代號。”

“是……”

雖然如此回答,其實我並不懂他的意思。

“是‘mitarai’。如果你沒有異議,下次請把我的名字讀成‘mitarai’。”

“啊,對不起。”

我這麼說,這位占星師卻搖搖手,說:“哎呀!怎麼念都可以的。我本來也想在招牌的漢字附上假名,可是……招牌掛得太高了,我拿不到……”他的聲音愈說愈小,說完時已經就近坐了下來,並且閉起眼睛,纖細的手指按著眼瞼,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