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七日(星期五)
這一個月,我過著好久以來所沒有的平靜生活,我忘記自己是個殺人的凶手,也拋開心中陰霾的複仇情結。出版社的人很喜歡我,希望我能夠繼續為他們工作,但是,我還是決定今天拿了薪水後,明天就不去了。因為平靜的日子會侵蝕我的戰鬥意誌。明天是星期天,後天是星期一,我打算再去yajima大樓,繼續監視井原的行動。
二月二十五日(星期六)
結果讓我很失望。我早上沒有去,所以不知道早上的情形;但是下午下班時的情形,則和一個月前一模一樣。井原真的那麼膽小嗎?難道他的生活形態本來就是如此?他現在謹慎小心的態度,真的與山內的死完全無關嗎?
可是,他到過西尾久的我家,那時他應該是自己開車去的,可見他以前並不是隨時有司機為他開車。目前的他,確實是生活在警戒之中。
明天可以從早上開始就監視他的行動。但是,如果他目前的生活形態不變,顯然我還是沒有機會在白天的時候動手。或許晚上比較有機會吧?那麼觀察他下班以後的行動,應該就足夠了。
明天的下班時間,再到他家前麵觀察。
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如我所料,他又把自己關進鴿子籠裏。晚上七點之後,他準時回到家裏,和他在一起的那兩個男人,仍然沒有各自回家的打算,車子也依舊停在院子裏的不鏽鋼屋頂的車庫內。而井原源一郎大概躲在屋子最裏麵的房間發抖吧?
真無奈!或許這種情況會持續半年以上。難道未來的一年,甚至兩年,我都得繼續忍受這種等待機會的無奈嗎?如果不想忍耐,就隻能不管自己的死活,硬闖入他家了。
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二)
今天遇到伊藤照子了。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讓我嚇了一跳。雖然覺得這樣的觀察沒有用,我還是會去咖啡館,監視著yajina大樓的入口。眼睛看著yajima大樓的入口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益子先生”。回頭一看,赫然發現是照子。我對她充滿歉意,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卻以開朗的語氣說:“好久不見,好想你呀!”
照子已經知道大概了。她坐在我麵前的位子上,小聲地問我:“山內是你殺死的吧?”我內心既激動又猶豫,能告訴她嗎?我想她或許是我的朋友,便回答她了。
她說:“我就知道是你。”
我判斷眼前這個女人喜歡我,應該不會向警察檢舉我,應該也不會是井原的爪牙。於是我決定讓她知道我的事,或許她會幫助我,我以後就好辦事了。
因為我相信自己做的事,是符合正義的行為,所以,我在述說時,心裏竟然有一點點得意的心情。或許是最近我一直獨處,不想和人說話,也沒有說話的對象,所以沒有感受到原來自己有那樣的心情;現在開口說了,才發現自己一直很想對人說出這件事。
這個發現讓我自己頗為訝異。
我把妻女被殺的事告訴了她,雖然並沒有明說殺死了山內。但從這一刻起,這個世界上,就多了一個知道我作為的人了。雖然說出來之後,我有點後悔,不過,照子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人。當我為之前的事,向照予道歉時,照子說:“算了。我會幫助你的。”我從照子那裏,得到許多和井原有關的情報。
井原好像已經知道同伴山內被殺的原因。正因為心裏有數,所以才會找保鏢來壯膽。根據照子的說法,井原常說男人要有體力,體力不好時,就任何事情都辦不好。為了讓自己的體力維持在良好的狀態,井原雖然沒有每周去打高爾矢球,卻是一些運動或網球俱樂部、遊泳俱樂部的會員。不過,自從山內死去後,他就完全不去那些俱樂部了。井原果然是個膽小鬼,危險臨頭的時候就躲起來,隻會在弱女子麵前逞強、鬥狠。
照子還說:“夏天的時候,井原每天都會去住家附近的荒川堤防上跑步。等到今年七月吧!到時候一定會有機會。”可是,我不能等那麼久。總之,能在這樣平和的情況下,與照子再見,我就應該感謝上蒼了。我正在獨自苦惱不知道可以怎麼做的時候,照子出現了。我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