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卿雲淡風輕的笑著,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沒有笑,柔聲細語的說:“現在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
他伸出手,和煦的笑容感染了我,本能的拉著他的手,感受著他手心裏傳來的溫度,仿佛相信他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他一隻手拉著我,另外一隻手牽著馬,催眠我道:“若水,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你放心!”
聽著他的話,很難產生懷疑,隻是跟著他的步伐走著,有那麼一刻我曾想過,跟著眼前這個人,去哪兒都好!因為他不是趙濤,我不欠他;他不是臨風,沒有那麼多的恩怨糾葛;他也不是皇甫少陵,把我當成他的棋子,由他擺布,他隻是單純的想對我好。
一步兩步三步走了好遠好遠,夜幕慢慢降臨,日落月升,不遠處就看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宅子,頓時停住了腳步。
皇甫少卿看到我細微的變化,體貼的說道:“別怕,若水。”然後,轉了個方向,拐到一個偏僻的巷子。
我詫異的看著他,捫心自問,我到底信不信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信就不要問,因為他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默默無語。
皇甫少卿卻忍不住開口了,“你現在哪兒都不能去,連我家大概”神情凝重,“你這是奶娘的家,暫時很安全,過些時日,我一定讓你徹底的離開”
我的淚在眼眶中滾動,太多的感謝想對他說,他居然知道我一直要的隻是自由而已但對他來說這樣做要冒多大的風險啊!不僅要騙過皇甫大帥,還要和自己的親弟弟反目,“大少爺,我”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麼了,謝謝兩個字都顯得太過的矯情。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好好住些日子吧,忘記自己的身份,快快樂樂的活著!”
這一生,背負著盛名,不過洗不清的冤孽;這一世,不曾為自己好好的活一場,愛一場,隻是在思前戀後,迷惘著,自己到底要什麼?
我勉強的笑著,我能忘記麼?忘記我是沈若水,忘記我曾是趙濤的未婚妻,忘記我的丈夫上官臨風?試問我忘得了哪個?就算這樣,我又能做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最愛的人和我最親的人互相廝殺?太累了,誠如他所說,索性什麼都不要想,就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皇甫少卿又給奶娘一筆錢,囑咐道:“若水身子骨弱,要好生照應著,這一部分錢是日常起居的,還有一大部分是用來買藥的!”隨手拿出先前大夫配的藥方。又低聲說了些什麼,聽的不真切。
奶娘點頭,應聲記下,為了讓他放心,她慈祥的說道:“大少爺,你放心,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了,膝下無子無女,肯定把這位姑娘當寶貝女兒般疼愛的!”
他放心點點頭,又看向我,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說了一句,“若水,你先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
我打斷他,會意的說道:“我懂,你回去吧!”他沒有把我送進皇甫府,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我還能奢求什麼呢?讓他送自己去平州麼?
皇甫少陵最後看了我一眼,終是轉頭大步的向前走,看著他孤寂蒼涼的背影,我多麼想上前,可這雙腳像綁了千斤重的鐵鏈。
還是奶娘一邊歎著氣一邊說道:“我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以為他什麼都不在乎,但今日卻對姑娘如此的上心,真是少見!”又有一絲曖昧不明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