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了解她。
許願聞言,隻是溫溫雅雅的扯開唇笑了笑,纖細的手扣在一起,嗓音輕輕的開口,“還是瞞不過你。”
沈靳南低頭看著女孩安靜蒼白的側臉,唇畔的笑意逐漸加深,便拉開椅子在她身側坐下,聲音低低的解釋,“目前沒有他的消息,前段時間聽說他出境了,之後就隱藏了行蹤。不過我確定,至少你受傷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
病房裏安靜了好一會,許願捏緊的手掌收攏又鬆開,蒼白的唇緩緩扯開一抹弧度,“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怎麼,那麼擔心他?”
其實大家心照不宣。
許願不想承認,到現在她還是舍不得那個男人。
可當著沈靳南的麵她還是搖搖頭,手指輕輕扣著被子一角,細聲細氣的解釋,“沒有他怎麼樣都跟我沒關係。”
“當真?”
沈靳南追著問了一句,“其實還有一些消息我沒告訴你。”
許願心口驀地一窒,幾乎是立刻揚起頭,“他出事了?”
那張素白的臉上布滿了緊張。
沈靳南靜靜凝著她眼底的焦慮,身形筆直的坐在椅子上,常年受訓和過人的自製力,讓他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身形端正,平日裏瞧著隻覺得英俊帥氣,這一刻卻莫名多了一分疏離。
空氣裏彌漫的消毒水氣味讓許願皺了皺鼻子。
她輕輕的咬著唇,就聽見男人沒有什麼溫度的聲音,“目前還沒有,不過那邊的情況不太好,接下來幾天變數很大,會不會出事就不好說了。”
所以,冷秦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許願看著麵前那張依舊溫和幹淨的麵龐,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些東西。
可從頭到尾沈靳南都保持著同樣的表情,唇畔揚起的淡淡笑意讓人如沐春風,隻某一瞬眼神閃爍時,會隱約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許願吃了一驚。
她知道沈靳南的性子,就算真到了生死關頭,大概他的表情也不會有太多變化。
如今隻輕描淡寫的告訴她狀況不好,但許願已經可以想象那邊焦灼的情況,小臉上臉色都變了。
沈靳南輕垂眸,“不是說好的不擔心麼。”
許願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隻是低著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小半張臉,便什麼情緒都看不見了。
良久,耳邊才傳來沈靳南的輕歎,“養好身體,三周之後有一個海外任務需要你執行。”
海外?
許願微僵,“是哪裏?”
沈靳南卻沒有解釋了,他輕輕拍了拍手掌起身,將拿過來的東西放在一側,麵上是被人習以為常的笑容,“養好了傷,到時候自然知道。如果養不好”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許願自然能理解。
養不好傷她哪都不能去。
便隻抬起頭,看著男人緩步走出病房。
打開門,沈靳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暫時沒有幫你轉院的意思,出院之前就呆在這。”
“但傑伊王子”
他會經常過來,許願已經不知要如何跟傑伊解釋。
沈靳南莞爾,“你已經不需要再保護他,來與不來都是你們之間的私事。至於呆在這,那是我的命令。”
即便他用那樣平靜的語氣將這些話說出來,甚至於臉上的笑容都不曾減少半分。
可眼睛裏分明已經沒有了溫度。
許願太清楚,他的命令不允許自己違抗。
離開醫院,副隊就在停車場裏等著。
沈靳南剛坐上車,就聽見他開口,“許願沒事吧?”
“沒有大礙。”
副隊點點頭,鬆了一口氣之後,將監控調了出來,“這是那層樓的監控,傑伊安排的人把守很嚴格,我們的人試過也混不進去,周圍還有我們的人負責盯梢,安全無虞。”
他頓了頓接著開口,“隻不過傑伊本人就存在危險性不是麼,他對許願有覬覦,萬一把人拐走了怎麼辦。”
沈靳南一直一成不變的臉色,在此刻才微微有所動容,長指按著太陽穴,撐在車窗上,“他要真有那本事,我認。”
副隊狐疑的看了他好幾秒,一直到沈靳南催促他開車。
“我現在確信你對許願不是我們想的那種感覺了”
沈靳南給了他一個眼神,“當然,她啊”
是他心裏永遠也長不大小姑娘。
事實上沈靳南行事很少有人能揣測到他真正的含義。
比如他其實一早就知道冷秦和許願結過婚,也知道她忘記了那一切,卻並沒有趁她失憶讓她離婚,反而在一年多之後派她去調查冷秦。
而現在,明明心底不同意冷秦卻也願意給他機會。
而同時也命令許願在醫院養傷,並不禁止傑伊王子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