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阿輝呢,這小子就來電話了。
說了幾句,我就發現阿輝這小子吱吱唔唔的,這次給我打電話,隻怕不是像平時那樣閑聊。
我倆大男人,哪有什麼電話粥好煲的,一般都是有事說事,幾句話說完結束,也不用玩那些客套。
但這次阿輝這小子總是沒話找話,明明沒什麼好說的,卻總是不舍得掛電話。
我聽他為難的樣子,就主動點破這事兒,問他到底有啥事。
阿輝還不肯承認,強笑說,沒什麼事,就是上次咱們吃飯有唐妖精在,不夠盡興,不如另外約個時間再見一麵。
我就說,你小子得了吧,咱倆這麼多年兄弟了,哪有那麼多客套話好說,有事說事,不說我可掛了啊,這兩天我心情可不好,別逼我發飆。
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我以為阿輝還是不肯說出來的時候,我卻聽到了電話裏傳來一陣哚泣,我心裏一個咯噔,暗道,完蛋,這次怕是出大事了。
劉輝這小子性格還是挺好強的,輕易不肯流淚,這次讓我聽到哭聲,怕是麻煩不小。
我這人最聽不得別人哭了,忍不住皺眉,吼了起來,劉輝,你小子還把不把我當兄弟?艸,你要遇到困難,隻要你開口,我一定幫忙。
劉輝又哭了一會兒,才強行忍住了,說這事兒不好在電話裏麵說,還是見個麵吧。
我說行,我馬上過去找你。
劉輝阻止說,你別過來了,還是我去找你吧,唐妖精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下去,要是讓她看到你,我可不敢保證她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來。
掛了電話,我焦躁不安地等著阿輝。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接到劉輝的電話,讓我就在上回的火鍋店跟他碰麵。
這才幾天不見,劉輝比上次碰麵的時候就憔悴了許多,人也明顯瘦了。
我和他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輝搖頭,說他偷了唐妖精的錢,被發現了。
我是又生氣,又可憐,說,阿輝,難道你又想進去蹲幾年?
劉輝說,家裏老人要錢,他也是沒辦法,手裏沒錢,就隻好去偷了。
他家裏的情況我也清楚,家裏老兩口身體不好,常年捧著藥罐子,那種讓人絕望的大病倒是沒有,但各種各樣的小病卻是根本就沒停過,一年到頭,幾乎天天都在吃藥。
農村裏麵的收入,就靠田裏那點產出,長期捧著藥罐子的人,身體肯定也不好,於是就陷入了惡性循環。
劉輝之前之所以進了班房,也是因為家裏老的生了重病,突然要錢,沒辦法的情況下,劉輝就當了詐騙犯,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我最近也沒什麼錢,之前為了還高利貸,本來就沒剩下多少,又為了收拾打扮自己,準備下海,哪裏能剩多少。
我把他手機搶過來,把卡裏所有的錢都用微信轉了過去,苦笑著說,我現在也就這麼點了,前段時間我被人設計,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才還清不久,這點錢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劉輝客套了兩句,苦笑著說,家裏兩個老人的情況你也知道,每次生病起來都要花錢,花得倒是不多,就是架不住這麼流水一般地花。
我就問他,那唐妖精不是每個月給你好幾千嗎?怎麼你沒給家裏麵寄過去嗎?
劉輝大大地喝了一杯酒,說,其實我之前跟你吹牛了,唐妖精包養我,除了吃住,一個月也就五千塊。這人在外麵衣食住行都要花錢,五千塊,哪能剩得下多少。
我一陣無語。
五千塊!
不少了好嗎。
關鍵是你都被人包養了,人家吃住都給你開銷了,你還能花多少錢?
不過轉念一想,劉輝這小子,其實性格就是這樣。
別看他家裏狀況不太好,這小子花錢卻挺耿直的,是那種花錢一點都沒計劃的人,有朋友找上門要他幫忙,劉輝也一般不會拒絕,根本就不會考慮人家會不會還他錢的問題。
我說句不客氣的,劉輝這種性格,很多時候都被人當冤大頭,他那些朋友,真正能幫他忙的,除了我就沒其他人了。
偏偏說了他幾次,他還不肯聽,我又不是他爹媽,也就不好再多勸了。
陪著他喝了幾杯,我問他,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你偷主人家的錢,這可是犯了大忌的。
劉輝點頭,說我這不是被逼急了嗎,而且我也沒偷她多少錢,就一萬多塊而已。
我恨不得給他兩拳,說,你特麼早幹嘛去了?早打電話給我要死啊?幹嘛要去偷?你現在屁錢沒有,家裏老的又要錢,難道你還一輩子跟別人借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