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正常人都有其體現自我存在的方式,而其中最普遍的表現形式,就是對於個人利益的追求以及自我的實現。
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性,追求本性的方式各有不同,但大多數人追求的,還是自我滿足。
我們的心理分析專家顯然是莊子性惡論的信奉者,從她不長的話裏,可以聽出,她認為每一個人的心中其實都存在著一份惡。
而這個惡則被人類本身的普世價值、觀念以及後期培養出來的羞恥心等等各種各樣的外在因素所影響,而陳月娟的惡,就是無法抑製的對極端的性的追求。
我不知道這位說話總是把人想得很惡劣的心理分析專家說得對不對,但至少吳方石和他麾下這些警察們顯然都認可了她的說法。
現在的陳月娟,正處在心理掙紮的關鍵時期,從她臥室裏的一些細節就能夠看得出來。
她所珍視的跟丈夫的合照雖然擺放在床頭櫃上,讓她可以一起床就看見,但她的內衣卻又有意無意地將照片遮起來,從心理學上來說,是她的理智在告訴自己應該放棄這一段過去了。
而她房間衣櫃裏的那些照片也同樣如此,臥室是一個人最私密的地方,基本上不會出現訪客,何況還是陳月娟所住的那間大別墅,但她為什麼要把那些重口味照片鎖在衣櫃裏?
那也是她心理掙紮的表現,理智告訴她應該忘記那些東西,但她卻又忍不住回憶,所以才會有了放在衣櫃裏的奇怪舉動。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我!
沒錯,根據心理分析專家的結論,我很可能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在認識我之前,陳月娟會去戀愛的微笑夜店,那是因為她的身體在本能地渴求著性。
可是在認識我之後,她就沒有再去過那家店了,因為那不僅僅是她沒有在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原因,而是因為她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那些東西的人——我。
隨後的發展,自然就順理成章,她開始嚐試邀請我,並且很快得到了我的回應。於是她就更加陷入到了這種戀愛的情緒中。
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她在我麵前表現得如純情少女一般,因為現在的她就是這樣的狀態呀。
聽完心理分析專家的話,吳方石看我的眼神就有點怪,最後還開了個小玩笑:“你還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呢。”
媽蛋,明明是你讓我去臥底的,我可沒想跟陳月娟發展出一段戀情,何況陳月娟的重口味性趣,我是真的接受不了。
陳月娟的心理問題以及她的性趣,對於我們的案子來說,隻能算是側麵證明了她謀殺張善登的可能性不大,這麼一來,吳方石幾乎就第一時間將主要精力放在了趙誌興身上。
張善登雖然算是個大老板,但這人的交際圈其實挺單純的,除了正常的生意來往之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來路不明的朋友——大概唯一值得吐槽的就是他跟妻子兩人之間的隱私秘密實在是有點讓人難以啟齒。
最後商議決定,暫時還是按照之前的布置繼續完成各自的工作。
而我?還是依舊跟陳月娟套近乎,用吳方石的話來說,陳月娟反正是喜歡我的,就算我倆上了床,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人能說什麼。
隻要我繼續跟陳月娟保持這種曖昧的關係,趙誌興如果是真的對公司股份誌在必得,在他感受到威脅的時候,就必然會再次采取行動,之前他會突然出現在陳月娟的別墅就說明了這一點。
現實就跟下棋一樣,如果趙誌興按兵不動,警方也很難找到他的證據,但隻要他下了第一步棋,警方自然就能看出他後續的打算。
隨後就是吳方石宣布散會,我本來打算找吳方石談談,從這次的案子裏退出來。
但吳方石很不耐煩地擺著手說,我現在忙得很,何況這本來就是讓你占便宜的事情,就當幫幫兄弟的忙啦。
我就吐槽說,你剛才明明還在睡覺來著。
說起這個,吳方石就狠狠地灌了一聽紅牛,指著自己瞪得鬥大的眼睛:“哥們兒,你看看我這眼睛!全是血絲,三天三夜沒睡覺了,就為了這破案子。”
看到他疲累的樣子,我一肚子的不滿隻好收了起來。
出了吳方石的辦公室,警方的心理分析專家居然還等在門口,見到我,就主動迎了上來:“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
我跟這位心理分析專家根本不熟,甚至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