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從陌生人那裏套取情報跟從熟人那裏套取情報比起來,難度差別很大。尤其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即便是你已經獲得對方的信任,對方也不見得會全部告訴你。

不管是在哪個社會?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人們對陌生人都抱有本能的警惕性。我第一次見麵就把對方當朋友掏心掏肺,要麼就是罪人缺心眼兒,要麼就是偽裝,是跟我一樣類型的人,目的都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

我很好奇,在丘本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哪怕是他對著我一通亂罵,我也沒有生氣,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保持著笑容看著他。

他發泄了一會兒,情緒便漸漸平複了下來,再次恢複成了我所熟知的那個丘本。

他捂著臉,靠在床邊,輕聲嗚咽著,嘴裏還在不停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心裏很煩躁。有些話就忍不住衝口而出了,我真的不是想罵你。”

看到他放下警惕,我慢慢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誰知我這個動作卻仿佛打開了某種開關似的,她的哭聲更大了,而且還在不停的嘀咕著,別碰我別碰我,求求你別碰我了。

我知道丘本這個人,其實並不是很煩躁那種肢體接觸。何況我的動作根本就不過分,朋友之間相互勾肩搭背拍拍肩膀什麼的很正常。

但我還是鬆開了手,我知道現在不能再刺激他了,於是輕聲問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和你有什麼困難的話,你說呀,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幫忙的。

丘本拚命的搖頭,不停的說,沒有人能幫我,誰也幫不了我?你也不行,就算是上帝,也肯定幫不了我。

看到他情緒如此悲傷,我就沒有再說話刺激他了,隻是在那兒等著。

到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他已經哭了快一個小時了。他是我見過的最能哭的男人,一般正常男的掉幾顆眼淚也就是了,像他這樣哭哭啼啼,一個多小時,還真是從來沒見過。

到後來她的哭聲越來越小,聲音都有些啞了,然後他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來。

我去吃了沒有再追問他,而是邀請她說,看你餓了,我們去吃飯了,正好很久沒見,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呢。聽說現在跟著蘭姐過來的人已經基本上都辭職了,我現在還不知道這邊有誰是我認識的。

他沉默了很久,他才抬起頭說,也好,我現在很需要有一個人能聽我傾訴一下。

這邊新的店,我對周圍情況並不是很熟悉,是丘本帶著我,找到了一家中餐館。

我們這邊其實一般說吃飯什麼的,吃火鍋什麼的是最常見的,要麼就是吃烤肉什麼的。像是這樣吃熱菜的情況還挺少見的。

進去之後,我把菜單遞給丘本,丘本也不客氣,接著菜單看了一會兒,然後點了幾個菜,他要的菜都不貴,但是我注意到她特別對服務員說了一句,把所有的菜都分成兩份,似乎是不打算跟我在一個盤子裏麵吃菜。

我記得丘本以前可沒有這樣的怪癖,吃炒菜去了,還要分盤,玩什麼分餐製,難道這就是他哭泣的原因?

於是我又把服務員叫了過來,讓她上一箱啤酒。丘本的酒量並不好,當鵝的時候並不是一定要喝酒的,喜歡玩同誌的那些男性其實都是挺有風度的,也不會強求像丘本這樣的“妹紙”喝酒。

果不其然,兩瓶啤酒下肚丘本的話就多了起來,但是眼淚也跟著刷刷的往下掉。一邊哭一邊說起來最近自己的經曆。

我也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瘋瘋癲癲的,又是哭又是鬧,而且還怕人接觸他了。

在上次進行體檢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血液樣本呈陽性,想必稍微知道一點的,也都看出來了。呈陽性的話,就意味著他感染上了艾滋。

即便是在現代社會,這種病也是無藥可救的,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病。

基本上一說到這個病,大家都會覺得這是因為誰誰誰在外麵亂搞,所以被傳染上的。

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這種病的確是因為亂搞而傳染上的,說真的,丘本感染上艾滋病我其實並不太意外,因為他服務的人群甚男同事在這種群體裏麵感染上艾滋病是很正常的。

在確認之後,丘本的情緒就幾乎完全崩潰了,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決定辭職。

我看到他的時候,正好是他準備離開,結果我主動跟他搭話,讓他又害怕起來,他怕自己的病傳染給我。

就連現在要跟我分餐,也是因為害怕傳染病。

他說,艾滋不僅僅是通過性方麵,唾液交換等其他方式也可以傳染這個病的,正好我們中國人的習慣是吃飯用筷子在餐牌裏麵拿筷子攪幾下,唾液就會沾到菜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