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臉妹把魚端過來,輕輕擱在桌子上,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我旁邊,還笑著跟其他幾個人打了招呼,這才對我說:“二哥,怎麼今天有空到這兒來了,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今天晚上算我請客,大家吃好喝好。”
我擺擺手說,你做的又不是什麼大生意,還這麼大氣,請什麼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大不了給我們打個折好了。
大臉妹就笑,她這人脾氣不錯,對人也挺好,更知道進退,所以我覺得我這番話,她也願意接受。
我又看了一眼正在燒烤架旁邊,忙碌的大臉妹老公,問她說:“怎麼樣?最近日子過的不錯吧,我還以為你去沿海地帶打工了呢,結果居然在夜市一條街,開起了燒烤攤。”
“去過沿海,不過打工的錢太少,後來我跟老公一合計,幹脆就回來開了個燒烤,忙是忙了一點,但是日子過的挺充實,跟以前是完全沒法比的。”
我就問他說這門生意,難道很好做嗎?還是說賺錢比較輕鬆。
大臉妹就說,這世界上哪有輕鬆賺錢的行業,做燒烤其實也挺累的,每天忙到大半夜才能收拾東西睡覺,有時候實在累很了,一身煙熏火燎的味道,也直接撲到床上倒頭就睡。早上一大早就要起床,把晚上要用的肉菜什麼的買回來,還要切,整理,像是魚什麼的,還得要盡量保證魚活著。反正日子就是很忙,從早忙到晚,就沒有什麼閑心思來想其他的了。
這種感覺我能體會,當初我非常擔心區月涵,也是讓自己盡量忙起來。
而且看她說起自己的生意就滔滔不絕的樣子,我就知道她雖然嘴上在抱怨,其實心裏很開心。
隨後他又說了幾句,這些小生意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做。很多時候上麵負責管理的機構隻是張張嘴,他們去學做小生意了就要付出巨大的成本。
比如說她在燒烤攤,才剛剛開的時候,那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租門麵,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兩口子將凳子桌子什麼的拎出來,往街邊上一擺,燒烤架一放,生意就算開張了。
但是現在不行了,是政府要整頓街麵情況,像他們這樣的小生意,就必須要租個門麵才行,否則城管什麼的晚上也會來找麻煩。
不過這些付出都是有回報的,大臉妹說,夜市一條街的生意很好,她和老公加起來收入不低,最主要的是活的有尊嚴。
旁邊白一夫就突然插了一句嘴:“尊嚴?尊嚴能值幾個錢?要我說,趁現在年輕,找個來錢快的工作,先賺他一大筆錢,等以後老了就不用愁了。”
大臉妹沒接他的話,畢竟她也曾經是在這一行做過的,見過的東西也不少。
在我們這一行裏,最不缺的就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的人,以前在我手下有好幾個女孩子,基本上都是這樣,隻有大臉妹把錢看得比較緊,因為她必須把錢交給醫院給她的父親化療。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當小姐的人別看來錢挺快,花錢也同樣很快,有的甚至一邊賺著快錢,反而在向別人借錢,臨到老來,反而什麼都不會剩下。
大臉妹的看法跟我一樣,在為白一夫頂了一句之後,她反而看著我,問我說:“二哥,之前我不是聽人說你辭職了嗎?現在在哪高就呢?”
我沒有隱瞞,苦笑著說:“沒錢了呀,又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所以就又回去了唄。”
大臉妹顯得有點焦急,勸我說你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地方,為什麼要回去呢?
她說她以前的那些好姐妹,現在基本上都適應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因為已經習慣了可以輕鬆賺錢的生活,你習慣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生活,她們早就已經在紙醉金迷的日子裏,迷失了自己的靈魂。
看到大臉妹真切的關心眼神,我既意外又感動,沒想到他隻是在我手底下工作那麼短的一點時間,居然會這麼為我著想。
可我不能告訴她,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幫助我的朋友,為他報仇。
我知道不能在這個話題上談下去,你就故意轉移的話題,問她說:“你現在在外麵做燒烤生意,那你爸的化療費怎麼辦?賣燒烤能賺到那些錢嗎?”
大臉妹很坦然的說,她的父親已經死了,因為知道她去當小姐,所以她的父親選擇了放棄治療,很快就病逝了,臨終前留下遺囑,讓她好好過日子,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正好她那時候遇到了現在的老公,對方也不嫌棄她,於是她主動選擇了辭職,跟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
我問她現在的日子過的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