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剛剛跟蕾姐的時候開始算起,她教給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永遠不要把別人當成傻瓜,哪怕你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那很可能也隻是因為信息的不對等,或者是對方被什麼東西蒙蔽了眼睛。
而且這一句話不止一次的反複出現在我的耳邊,蕾姐長期教我,要騙人先騙自己,不管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你都要做好謊言隨時都可能被戳穿的準備。
我也一直謹記著這一條,從來沒有把別人當傻瓜。但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某些人的智商下限。
曹湛在家裏的地位很低,別說他的大哥,就連馬琴琴這個隻能算是女朋友的人,都可以隨意指使她。是這兩個人真的蠢嗎?不見得!
在龐大的家產麵前,所謂的親情,所謂的麵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天晚上,我算是見識到了人性中的醜惡,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隻是一個序曲而已,後來還發生了很多相當過分的事情。
晚上九點多鍾,我徒步離開了曹家。
以曹家的身家地位,難道想不到某些客人可能需要接送嗎?
肯定不可能,隻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已,所以他們根本就看不上我,自然也就不會在乎我的感受。
走出別墅區沒多遠,一輛賓利停在了我的身邊,後車窗搖下來,露出了區梁儲的臉:“上車。”
我沒有猶豫,直接就坐了上去,正好我也有一些話想要說。
區梁儲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呼吸間沒有多少酒氣,看來今天的晚宴他其實並沒有喝多少酒。
我也沒有主動開口,既然區梁儲主動讓我上車,那肯定他還有話說。
“你對曹家那個曹……”他似乎一時間想不起某個人的名字,停頓了一下。
我補充問道:“曹澤?就是曹家那個老大?”
“嗯。”區梁儲閉上了眼睛,語氣緩慢,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你對曹家的老大怎麼看?”
“接觸還不多,根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心胸狹窄,行事手段低劣,遇事拎不清輕重,而且沒有擔當。”我一邊回憶,一邊判斷起曹澤的為人來。
這是我們這種騙子必須要學會的東西——如何看人。不說一言把一個人看穿,至少也要根據一個人的行為方式,說話方式等等方麵來判斷一個人的大概性格。
不是我刻意貶低曹澤,在我看來,他的確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
說他心胸狹窄,是因為他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趕盡殺絕,實際上曹湛不止一次的表示,自己並沒有接手家族公司的想法。曹澤依舊還是在公開場合對他進行羞辱,這就是心胸狹窄的表現。實際上我也能夠理解他的想法,曹湛表示不肯接手家族產業又如何?人是會變的,現在他說的好好的,誰能保證幾年之後呢?別看現在他在自己公司裏似乎大權在握的樣子,但是隻要老曹一天不死,他所擁有的一切,都隨時可能化作烏有。
隻是這份緊迫感,絕對不是他對付自己親弟弟的借口,如果真的覺得自己並不安全,完全可以展現自己的能力,讓老曹真正的認可自己,而不是通過羞辱自己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弟弟來獲得快感。
說他行事低劣,拎不清輕重,我也不是無的放矢。他當眾羞辱自己的弟弟,就已經表現出了他的愚蠢。馬琴琴像指揮下人一樣指使曹湛去搬紅酒,根本就沒有體現出他在自己家裏的權威,反而讓人看輕了他們曹家,在這種公眾場合,一點也不給自己的弟弟留麵子,難道外人看到了,真的會覺得他在曹家一言九鼎嗎?
不會,反而所有人都會輕看他一眼,連自己的弟弟都可以羞辱的人,那他的下屬又會怎樣呢?
至於沒有擔當,那就是從曹澤自己所說的話裏麵推斷出來的了。
當時馬琴琴來找曹湛的麻煩,被我懟了回去,曹澤自己親自出麵,動不動就工作人員工作失誤,安排出了問題,對自己的統籌計劃隻字不提,這難道不是沒有擔當的表現嗎?
至於他在性格上麵的其他缺陷,目前我還沒有看到更多,但光是這幾點,就已經很讓人吃驚了。
“你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錯。”區梁儲慢慢張開了眼睛,突然問,“小秦,你怎麼看?”
“我讚同唐先生的說法。”前麵開車的秘書接口道,“今天的晚宴,舉辦得毫無意義,除了讓曹澤羞辱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之外,也隻是讓我們見識到了他的無能。”
評價跟我一樣,那就證明我的看法沒錯。
但這也是最讓我吃驚的地方,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真正的蠢人,曹家能夠把生意做到如今的地步,老曹的決斷力,眼光,絕對不用懷疑,可他為什麼選擇了這樣一個繼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