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實在是越來越聽不懂他的話,她開始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著實猜不到,試圖從他的字裏行間探知些什麼,卻又發現他的城府實在是藏得太深。
“你叫溫老太爺祖父,我與他,卻是忘年之交。”莫三郎稍微一笑,點過她的鼻尖,“這一點,聰明如小滿,想來你早就猜到了。”
的確,這一點她早就猜到了。但是僅僅隻因為這一點嗎?她總不能夠確認。
隻有一點,她能確定的,就是他說他愛她,她信。
所以不管他說什麼,騙她的也好,因為她相信他是愛自己的,所以也願意相信,至少相信他是為了自己好。
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精致的錦盒已經握在了莫三郎手裏,這盒子雖然仍舊華麗,看上去也已舊了。他並沒有在她麵前打開,而是問她:
“你可願意把它交給我?”
溫盈臉色一息凝滯,半晌,方微笑點頭,笑容純真無邪:
“可以啊。”
一時之間,他竟然都被那笑容所灼傷,小滿,你且放心,一切他都會布置好,而你,永遠都可以隻是個無邪的孩子。
溫盈此後再沒有多問,她依然清晰地料到莫三郎必定是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可是自己不懂不知道,但她願意相信他,所以,任由他處置。
第二天早上,溫盈朦朦朧朧中,被一個吻吻醒,那吻先是落在額頭,然後是眉骨,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嘴唇邊。
她剛察覺到他在親吻自己額頭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醒了過來,因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又睡得尚且還迷迷糊糊,不由得溢出了一道呻吟。
雖然不經人事,卻也下意識地覺得這樣不好,頓時清醒了一點,恍惚問道:
“我又睡過頭了?”
可是明明,天好像還是暗的。
“沒有。”
莫三郎正在親她的耳垂,溫盈覺得有些癢,方忍不住動了兩下。然後他可能誤以為她不喜,才停了下來,然後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溫柔地對她說話,幾乎像是哄著自己的孩子入睡。
“我要出去一趟,沒幾天就回來了。你要一個人好好呆在家裏,這一院子,就都交給你了。”
“好”
溫盈仍舊是昏昏沉沉的,雖然說了幾句話,全程其實都是閉著眼睛的,壓根沒好好聽他的話,隻聽到了什麼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便想著不過就是自己看一會兒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一心隻想著再睡一會兒,自然答應得飛快。
等到莫三郎再一低頭,她竟然又已經睡著了。
他無奈地笑出來,還真是沒辦法。
然後又親了親她的額頭,總像親不夠似的,可也該停了。
然後起了身,下床。
已經整整十五年,實在是,不好再耽擱了。
這一路前途未卜,他願做她的馬前卒,總之,一切都為她先,無論生死。
天大亮了。
溫盈伸了個懶腰,終於睡得舒舒服服地起了床,一大早的,就被人那樣弄醒實在是,討厭。
可是不滿地看一眼身邊,卻已經沒有那個討厭的人了。
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笑起來,哦對,他說過他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