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試探地問道:
“那是......什麼酒?”
易暮景微微瞧了一眼手裏的酒,才意識到她竟然對這杯中物感興趣,嘴角不被察覺地一勾。告訴她:
“這是蘇合香酒,乃宮中禦用,皇上不久前所賜,每一鬥酒以蘇合香丸一兩同煮,能調五髒,祛腹中諸病。”
“啊,還能祛病的?”
“不錯,眼下天氣冷了,蘇合香酒可調節身體,少量飲用能夠保一冬康健。”
溫盈又咽了咽口水,一麵說,一麵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那杯酒,可是......
易暮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仰頭就把那半杯酒一飲而盡,讓她羨慕不已。
而後自顧自又倒了一杯,卻沒有喝,隻握著酒杯在手裏慢慢搖動。水光瀲灩,香氣彌漫。
溫盈實在是忍不了了。
間接地提示沒用,那就隻能開門見山地說了。
她盯著他,堅定道:
“我也要喝。”
“那可不行。”易暮景斬釘截鐵地拒絕,而後又是一口喝下,將溫盈又是好一陣豔羨。“你還太小,這酒過烈,可喝不得,喝了怕是要受不住的。”
“我哪裏小了?”
溫盈不服,竟然伸出手試圖去搶,可惜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還沒等她碰到杯子,易暮景早就舉起了手,任憑她怎麼努力也夠不著。
她敗下陣來,堵上了氣:
“你不讓我喝酒便罷了,何故說我小?我再過不久就滿十六了,別人家的女子,這個年紀有了孩子的也多,我哪裏小了?”
“好好好,小滿都要十六了,不小了。都是我說錯了話,為夫同你道歉,可好?”
看她這一臉不滿足,惱羞成怒的樣子,實在不禁好笑,易暮景斟滿了一杯酒,好聲好氣地遞到她麵前,“來,隻能喝這一杯,多了可再沒有了。”
原本還一臉氣惱的溫盈,一下子眼光發亮,就差沒笑出來,又像是生怕他反悔,連忙一把奪過易暮景手裏的杯子,又害怕灑了,小心又急切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偷腥的貓兒。
也學著他的樣子一口喝下去,隻是......這酒入了喉,才猛然感到一陣**,她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就這麼卡在喉嚨裏,憋出了眼淚,好半天才硬咽了下去,連忙拿手扇起自己的喉嚨。
而易暮景呢?不安慰安慰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坐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笑話她。
溫盈好不容易平緩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皺眉責怪:
“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竟然還笑我!”
可是易暮景一臉無辜地說:“我早就告誡過你的,這酒可烈,你不聽,非要嚐,我拗不過你,順從了,怎麼還來怪我呢?”
這話......好像是邏輯通順,語氣可憐,沒有毛病啊。
但,真的是自己作了?
不可能,她堂堂溫太傅家的小姐,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大氣嫻淑得很,怎會作?一定就是他的不是。
溫盈雖然什麼有力度的話是說不出來了,但勝在死鴨子嘴硬,一張嘴就是不肯服輸的。而偏偏世子易暮景又極度寵妻,愛妻既別過了頭,滿臉不高興,縱然他名正言順,有理有據,也全都不作數,什麼都是自己的錯,就算沒人逼,自個兒早就攬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