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雪甌囁嚅,終究是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再往後溫盈已經開了門出來,把兩個丫頭都嚇了一跳,雪甌是因為正在思考雪青的話而出神,雪青則是因為世子妃不久前剛剛因自己的餿主意偷雞不成蝕把米而狠狠地對她遷怒了一番而心有餘悸。
“你們兩個,平日裏叫你們做點事就知道推脫給小丫頭們,嚼舌頭倒都是一把好手,你們倒是說說,我指望你們能指望什麼?”溫盈悠悠望了雪甌一眼,“是指望自己遲早一日被你們愚昧地氣死?”雪甌想起那天世子妃表情怪異,因自己說了幾句話後又壓抑沉悶的樣子,不由縮起了腦袋。溫盈又瞥了雪青一眼,“還是指望你們一天到晚地出餿主意,把我禍害死?”雪青連忙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溫盈跨出了房門,兩個丫頭看著地反省了半天,終於意識到主子已經走了,方忙忙地跟了上去。
溫盈嘴上雖然總是貶低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但是心裏到底是護短的,雪青和雪甌也知道這一點,自己的主子啊,不過是嘴皮子功夫好,心眼其實跟豆腐一樣,所以也隻是聽過算過,仍舊忠心耿耿地護著主子,把飲食起居都照顧得井井有條,全都盼望著哪一天主子能夠孕育個小世子,也讓她們抱抱。
自打年後,天氣也一日日地變暖,有了開春的跡象,溫盈仍舊一天天窩在屋子裏將養著,隻是這眼看著自己的肚子不養孩子而養起了肥肉,終於再也不能眼睜睜地宅下去了。可是院子裏尚在動工,她身為堂堂世子妃如何去亂走動,怎麼著也得等人家施完工之後。不過話說回來,這建新院子也已經快一個月了,論理,也該好了,這也就意味著,父親母親一路奔波也該到京了。
因著這兩個問題,溫盈是日巴巴等了一天易暮景回來,都可謂是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等易暮景一回家,她早就已經殷勤地迎了上去。
“一日辛苦了,我親自給你燉了碗參湯。”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若是放在之前,他倒還可信她一信,但是現在他也算是見識過了她骨子裏的那些小心思,再見到她獻殷勤,就難免要想上一想了。
易暮景一身將袍,坐到桌邊,溫盈早已乖巧懂事地開始幫他脫外衣,裏麵是一身月白錦衣,袖口領口都織了金絲暗紋,在夜裏乘著燭光看來,愈發低調高貴,恍然若神。果真是人要衣裝,這話當真不錯,當日在汴城,他雖然也挺拔英俊,眼底卻是滄桑淡漠,可自打入了京以後,她便看著他一日日地風光秀絕,明麗逼人起來,尤其是一身戎裝地踏著月光進門之時,有自己時真的都忍不住要多看他一兩眼。
“怎麼?今日這麼體貼?”
溫盈雙手已經放到了易暮景的肩上,柔柔按起來,在他身後笑道:
“這難道不是身為人妻該做的事?”而後停了手,端起桌上的參湯,“還是快喝湯吧。”
黝黑的眸子一轉,易暮景嘴角不動聲色地一勾,反正他胸有成竹,以她,再怎麼翻盡了花頭也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且看看她今日又打了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