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驚豔之間,就聽得頭頂上一陣威嚴十足的聲音,讓她頓時化驚豔為驚恐。
“大膽刁奴,還不跪下!”
張嬤嬤隻覺得自己雙腿一軟,竟不受控製地就這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良久之後才意識過來,自己竟然一見這年輕美麗的世子妃,會嚇成這個樣子。
雪甌早已經站到了溫盈身後,急不可耐地讓她好好整治這大膽的奴才,為雪青報仇。
“就是她,雪青姐姐出去前,就是受了她的氣!”
溫盈麵色沉靜,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她已然隱起了自己的憤怒,而是決定要以一種理智客觀的方式,把雪青受過的委屈全部問個清楚。敢動她身邊的人,可問過了她沒有?
然而張嬤嬤見溫盈許久都不說話,還以為這樁事情還有轉機,是啊,那不過是個被趕了出去的丫頭,而自己,卻是皇室裏麵有頭有臉的老人,世子妃是聰明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這麼一想便陰森森地笑了出來。
張嬤嬤笑容詭異,膝行幾步過去拉住了溫盈的裙角,重重磕了兩個響頭,將發髻都磕散,額頭都磕出血,樣子好不可憐。
可溫盈今日就是打定了注意要整治這老刁奴才叫她來的,怎可能因這些就亂起同情心?不過是覺得肮髒不堪而已。厭煩地蹙起了眉,連看都懶得去看,隻給了雪甌一個眼神。
雪甌雖心中還掛念著世子妃為何還不直入正題,但看了她的眼神,頓時就明白過來,世子妃哪裏是打算輕易繞了她,分明是厭惡至極,隻不過是想要好好地,慢慢地懲戒於她,所以才並不在一開始就發了威。
又見這死到臨頭的惡人還妄圖以這種卑劣的方式引起世子妃同情,雪甌也是厭惡至極,與溫盈對視片刻,心領神會,立即下手像是拎起什麼髒東西似的拎開了張嬤嬤,重重甩到一邊:
“老貨,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拉扯世子妃?!不要命了麼!”
張嬤嬤被這麼一扔一罵之間,臉色都漲紅,半日都說不出一句來,隻是坐在地上重重喘氣,真恨不得將這狗仗人勢的丫頭活活咬死。
而溫盈終於開口,瞥了地上一灘爛泥似的張嬤嬤,冷冷道:
“聽雪甌說,在雪青離府當日,你是欺負她了?”聲音又冷了一點,“既然做出了這種事,也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麵,你還是如實招了吧,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偏心雪青,縱然是她走了,也是曾經在我身邊的人,誰若是敢動她,我定不饒!”
張嬤嬤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她是不知道這樁事情到底是怎麼被雪甌知道的,又是怎麼傳到了世子妃的耳朵裏,但是心中總還是有一絲僥幸,或許她們知道的並不多,如果自己一嚇就全部都給招了,豈不是愚蠢至極?何況再退一萬步講,縱然雪甌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跟世子妃說了,可是這樁事情又有誰親眼看到了?隻要她不認,誰能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