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剛剛被壓抑下去一點點的情思瞬間以東山再起之勢迅速歸位,噙著笑意的唇再一次封上雪青的嘴,而她捧著子玨腦袋的手也被他一把抓住,而後猛地抱起了她就往床邊走,雪青暈暈乎乎間才徹底機智地想明白了,原來殿下需要的安慰是這種安慰啊。
等到她被放到床上,衣服都一件一件地被子玨毛手毛腳地扔到地下之後,更是醍醐灌頂地意識到,哎這不就是皇後娘娘派遣他們去世子府做事之前,找專人專門教導過的那些如何生孩子的知識嗎?怎麼,難道殿下也受過這種教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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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子殿下去上朝的時候很是春風得意,早朝時更是對皇上的提問侃侃而談,完全已是國君之才,下了朝,幾個大臣想要跟上去問問太子殿下是否有什麼喜事,子玨卻隻是滿麵春風地笑了一笑,什麼都不說,而腳步匆匆地往東宮去。
直到宋舒慎的聲音在後麵叫住了子玨,他才臉色一頓,不得不停下腳步轉回身去。
“殿下看上去心情不錯,不知是有什麼喜事,可否說來與舒慎聽聽?”
子玨臉色稍有僵硬,原本的好心情似乎被宋舒慎破壞了一二,可宋舒慎明明看上去人畜無害,不過是這麼關心了太子殿下幾句。
“宋大人公事繁忙,怎麼就有閑心來關心本宮的家事了?”
子玨語氣微涼,同在雪青麵前時完全是兩個人,如今一身明黃袞服,四爪金龍騰飛於肩領,看來才像是一個真正的儲君。
對於這一個身份,他的確一直都很有信心,就算父皇自小就總是在百官麵前絲毫不留情麵地訓誡他,他也都能將其當成是嚴厲教導,可是就是因為宋舒慎的出現,讓他突然對這個身份產生了懷疑。
人心就是這樣,除了不堪入目的秘密令人惶恐,那個告知秘密的人也同樣令人惶恐。
宋舒慎明明笑容明亮,可他背對陽光而站,立在一大片陰影之中,在子玨看來,笑意很是滲人。
“殿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莫非是忘了我們說好的”
後麵那半句話被子玨掐了回去,眼看著邊上的官員們都差不多走盡了,他反手就飛快將宋舒慎用手肘堵在了角落裏,外邊是三三兩兩的朝官和一排排的官兵與宮人,子玨壓著聲音狠狠警告:
“你是想要人盡皆知嗎?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宋舒慎笑得幾乎妖邪,沉浸在濃濃的陰影之中,睫毛打下來在臉龐上投著利刃一般的影子,令子玨驀然覺得心驚膽戰。原來他當日一眼看出的他藏在笑容之下的野心,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得多。隻是那時候他還僅僅以為此人可收為己用,沒想到,最後卻淪落成與他合作。
被這假冒的小太子恐嚇,他又怎麼會覺得害怕?隻覺得這小太子真是可憐可笑,這活在宮裏這麼多年,雖然沒有段洵的骨血,可怎麼就一點點都沒有學會心術呢?連喜怒哀樂都藏不住,這東宮之位,果是難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