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一聽說大鄭赫赫有名的國師來了,自然是眼巴巴地就跟了過來,此時便看見易暮景麵前坐著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頭子,便順理成章地猜想,這,大概就是國師了。
國師也同樣順理成章地猜到她就是大鄭和自己同樣赫赫有名,且獨一無二的昌樂公主,起身向她行禮,溫盈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身份擺在這兒呢,如此風風火火的,十分不像是一位金枝玉葉,於是連忙端莊淑靜地回禮。
倘若易暮景隻看到這一幕,大概也得以為她真的就是這麼一個端莊淑靜的標準公主。
萬事行禮為第一位,當一位有頭有臉的知名人物就是這麼繁瑣,本來也是最正常不過的,隻是這一來一回之間,溫盈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這禮已經行得足夠尊敬了,抬起頭,果然看見國師也正在用那雙小眼睛偷看自己。本來呢,大家一同站起來也就算足夠禮數周到了,隻是溫盈腰都直起來一半了,卻看到國師突然就愣住了,她也連忙停住,這又是什麼新型禮數?
互相僵持得腰酸背痛間,溫盈隻感覺到眼前的人絕對不似普通的停頓,哪有人能好端端地不動個半盞茶功夫的?該不會是有什麼意外?她再看自己眼前的國師,仍舊是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甚至還有些呆滯。
啊,不好,老人家這該不會是中風了吧?
瞧這歪斜的嘴角,這麼久了都合不上,怕是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溫盈急了,國師他老人家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這大鄭的國運可還怎麼辦?再者說了,他老人家在哪裏出事不好,偏偏要在他們府上,這不是有理也說不清了麼?
生怕侯府就此惹上禍事,溫盈急得團團轉,拉著易暮景就不鬆開。
“國師沒事吧。”她小聲問。一瞬間又想到易暮景他並不是會醫術嘛,連忙從眼裏泛出光芒,求救似的望著他,“你快看看,你快看看”
隻是溫盈並沒有等來易暮景的相助,反而是被她以為中風了的國師,說話了。
“啊,沒事,沒事。”
國師突然就回了神,從僵住的動作站起身,歪斜的嘴角已經合上。看來果真是沒事,溫盈這才放了心,掐住易暮景袖子的手這才緩緩放開了,隻是還在仔細觀察國師是否還有什麼後遺症。
別的倒也沒什麼,老人家的後遺症隻是眼睛還是不肯移開地看著自己。而且這一回還開始一麵看,一麵偶爾往易暮景那邊看兩眼,並且,臉上居然慢慢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可能,這就是國師有異於常人的過人之處吧,畢竟高人,總歸是有些特殊癖好的,或許老人家就是喜歡盯著別人看呢。
溫盈這樣安慰自己,不過就是被盯兩眼,習慣了也就好。她肯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於是盡量忽視這詭異的笑容,開始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也正是她眼巴巴跟過來的原因:
“國師,敢問你可知是誰給溫小姐下的毒?”
對待高人講求的就是一個開門見山,畢竟高人的時間都不多,然而溫盈剛這麼問完,卻看到易暮景好似對自己伸了伸手,像是要阻止她些什麼,隻是到了最後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