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慎心中最後一根緊繃著的弦就這樣斷了。
好吧,他承認,他沒有辦法了,他認輸了。輸在最終還是有了溫靈曦這個軟肋,輸在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像子玨那樣幹脆做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一個人,一旦做了壞事,就隻有兩種選擇,要麼繼續作惡下去,至少還能保全自己,要麼猛然回頭,可是那些已經造成的,以及引發的種種後果,就都得自行承受。
而他既然在最後還是選擇了回頭,那麼自然,總是要承擔下來的。
子玨,你大可以對自己動手,但如果你要動靈曦一根汗毛,他宋舒慎就算是化作惡鬼不入輪回,也要生生世世糾纏。
“靈曦,你先冷靜一點,你先聽我說”他扼住溫靈曦掙紮的雙手,溫靈曦不肯罷休,反過來就將指甲深深嵌入他手臂上,而宋舒慎也隻是皺了皺眉,一點都沒有減小按住她的力氣,“你好好想一想,你去見皇上又有何用?皇上豈會因你一句話而動太子?即便是動了,也不過是輕罰即止,並且在那之後,太子一定會來找你麻煩,靈曦,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溫家最後的血脈,當真如此愚蠢地丟掉性命嗎?”
溫家最後的血脈。
直到宋舒慎講出這幾個字,溫靈曦才逐漸平靜了下來,眼底一片空洞,不斷喃喃這五個字。
“溫家最後的血脈我是溫家最後的血脈,對我不能白白送死,如果我死,也一定要等凶手先死了之後。”
宋舒慎小心翼翼地觀察她,就怕她什麼時候又突然想不開要去做傻事,要不是身份放在這裏不方便,真想就這麼時時刻刻都看著她,如果不是親自看著,又怎麼能放心?
好在溫靈曦果然就此安靜下去,並沒有再激動起來,隻是似乎安靜地過了頭,聲音越來越小下去,漸漸地就連臉色都蒼白了起來。
宋舒慎臉色一變,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倘若是傷心過頭急火攻心,可是,又似乎與那天的反應不太一樣。
見她拚命捂著胸口,他意圖上前關切,就連腳步都有些慌亂:
“靈曦,你怎麼了?”
可是溫靈曦早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將蒼白的唇瓣都咬出血痕。可是即使是這樣,也依靠著最後一點清醒,拚命要和宋舒慎保持距離,不肯讓他靠近自己。
隻是宋舒慎並不知情,還以為她心裏還是怨恨著自己,可是都這種時候了,還管得了這些嗎?他萬分擔憂而痛心地想要去拉溫靈曦,以看清她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可是溫靈曦還在用最後一口氣掙紮,這一推一搡間,便驚動了守候在外麵的雙雙。
雙雙全程都提著十二分的小心聽著裏麵的動靜,她深知小姐與少爺的關係越來越複雜,就怕他們獨處時會出些什麼事,這一聽到動靜,就連忙推門衝了進來。
不過倒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兩人打了起來,而是小姐痛苦地捂著胸口,少爺意圖去拉,卻被小姐拚命躲開,便知道小姐這又是犯了病,一定最不想要讓少爺看見。於是連忙就要支開宋舒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