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玨笑著搖頭:“這又關你什麼事?這是父皇母後的決定,任憑是誰都阻止不了,誰都幫不了我的。”
就連,易暮景都阻止不了。
將她攬入懷中,僅僅隻是聽到她有這份心,他都已經很高興了。“隻要你不要離開,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青兒,你親口說的,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是當真的吧。”
雪青對著他點頭,神情是那樣真摯認真:“當真,自然當真。”
子玨便笑了,把她還在拚命點的頭一把按到自己懷裏:
“隻要你把這句話當真,我便怎樣都好,不管你做了什麼,隻要你還記得這句話,我就都相信你。”
雪青還沒反應過來子玨這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管她做了什麼?正不解間,就聽見子玨繼續說道:
“那一日,昌樂公主來了這裏,到綏春軒遇見了你,後來你大約是怕我知道後會如何,所以沒有告訴我,可是我是知道的。其實此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想要等著看你什麼時候會告訴我,可你到底是沒有,我便有些失望。可是也沒有關係。”
他說得十分平靜,平靜得讓雪青隻覺得愈發的心驚膽戰。
原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那麼自己的隱瞞,僅僅隻是讓他失望而已。
雪青愧疚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地下定了什麼決心,如果還有下一次,她一定不再隱瞞子玨什麼,殿下相信自己,自己不能再讓他失望。
並且,在殿下麵前,她原來真的是無所隱藏的。
——————————
那段時間很平靜,廢太子在蛟寧宮中很平靜,但也許隻是一種醞釀大事的短暫安寧,就好像蛟龍蟄伏在一片碧波之下,看似湖光澄澈,可水底下的暗潮湧動,誰都不知曉。
於是就如此迎來了一個平靜的夏,夏至時節,蟬始鳴,燥得人不想出門,溫盈自從成了皇太女,每日都要在宮中處理政事,下了朝還要留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好在還有易暮景能陪著她幫她分擔不少,但相比於之前過得閑暇日子,實在是疲倦得很。
此時正是一日裏最熱的時候,她實在是堅持不住,於是就打算先小睡一會兒,易暮景歎了口氣,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開始批折子。可是溫盈剛要躺下,門外就有人通報國師到。
國師本是大鄭最最特立獨行的人,總要做一些與正常人大大相反的事情以顯示自己的特殊的人,比如說從來不上朝,比如說下了朝,卻又這麼頂著大太陽來了。
國師光臨禦書房,到的時候滿臉的胡子都快汗濕了,偏偏還裝出一副很清涼逍遙的樣子,溫盈無奈地打消了午睡的念頭,書桌前的易暮景表情仍舊看不出情緒。
但是國師又豈是那種會看人臉色的俗人,非常熱情地上前和溫盈打了招呼,一身裏三層外三層的仙風道骨的衣服,此時都纏纏綿綿地黏在了身上,隻顯得他十分怪異。
溫盈無奈地笑過問好,這大熱天,他老人家到底又是有何貴幹?一路扛著大太陽過來,竟還能如此熱情,也實在是令人費解且佩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