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氣急敗壞,看得出來,他的目的不在於馬也不在於車夫,而是在於城郊的三裏亭,但就算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讓他們把他在天黑之前送過去也是不可能的,城郊距離此地一個小時的路程,已經接近暮色四合,何況易暮景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城郊怎麼走的,也沒有車子。若是出錢雇輛車子倒是力所能及,到底不甘心,當務之急還是把溫盈送回客棧休息比較要緊。
幾個小廝把車夫抬走,車子收拾起來,馬確實折了脖子斷了氣,小廝過來問:“少爺,這二月紅怎麼處理?”
男子看易暮景絲毫沒有解決自己要求的打算,再看他懷裏的小公子,白白淨淨的,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心煩意亂之際,挺小廝這樣問,遂一抬下巴:“你害得我我放了友人的鴿子,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這二月紅你必須賠償!”
溫盈聽這人沒完沒了,當下恢複了許多,便回了一句;“看公子不是尋常子弟,出門前呼後擁的那麼多仆從,難道連一匹馬也買不起嗎?此事我們雙方都有不對,但是起因在你們,若非我大哥出手相救後果不堪設想,但我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示意易暮景拿銀打發,溫盈都這樣說了,他也不想惹是生非,早早地解決才好,便拿出銀子做賠償。
沒想到那少爺根本不接,非要他們賠一匹一模一樣的馬才行。
“二月紅是老爺送給我們少爺的,生日禮物,少爺最喜歡的駿馬,輕易舍不得用,今兒頭一遭出門就被你們打死了,怪不得我們少爺。”小廝一番說道。
易暮景看了看溫盈,溫盈也正看著他,看來這事的確不好辦,看那二月紅通體棗紅,沒有一根雜毛,是難得的品相,別說一時之間弄到這樣一匹馬是不可能的,就算給他們時間,恐怕也很難找出一匹一模一樣的,這少爺分明是故意刁難。
後來,在客棧休息吃飯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那個不可一世的家夥是誰,就是縣太爺的兒子,年過半百的獨生子,無比寵愛,養的嬌縱跋扈橫行霸道,寧南縣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的。
聽到他的陣仗遠遠的就繞道走,掌櫃的人聽了他們今天發生的事情,越發難以置信,那個小霸王居然會心甘情願的放他們離開?這不符合大少爺的性子啊。
“掌櫃的何以如此驚訝,我承諾他三天後奉還他一匹二月紅,他才把我放了,這不很正常嗎?”易暮景啜啜杯子裏的女兒紅說道。
“那可,真是稀奇了,通常這少爺巴不得抓住你的尾巴,是咬死不肯放的,前幾天我們店裏的夥計不小心把唾沫吐在他轎子後麵,硬是被放狗咬的血肉模糊,終身殘廢,今兒死了馬這樣大的事,他居然肯給時間慢慢處理,真是稀奇。”掌櫃的搖搖頭,歎了口氣,低頭打算盤。
溫盈聽了詫異的睜大眼睛,一口白水沒咽下去嗆了出來,急的易暮景又是拍背又是扶胸口,溫盈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兩個男子如此親密舉動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