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雄不動聲色地坐在寫字台對麵問道：“你擔心的是什麼呢？”
“維修政府大樓，這項目太大了，而且前期給的預支並沒有多少，幾乎都是我們集團出錢，維修好之後尾款好收麼？”
“和政府合作你怕什麼呢？我們集團又不是第一次和政府合作，這個項目你可以放心，咱們在政府內部有關係，尾款很好收。”
林然搖搖頭，對肖華雄說道：“我爸爸特別告訴我，能不和政府合作就不要和政府合作，民想從官這裏弄到錢太難了，我們還是放棄這個項目吧。”|
我也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丫頭，你剛剛接管集團，任何事情都需要慎重，雖說老爸已經決定放手讓你做了，給你自己發揮的空間，可是賠本的買賣我們不能做。”
“嗯、嗯！”林然點頭說道：“還是從小的項目做起來吧。”
“這個項目絕對沒問題，我一直和你們說政府內部有熟人，你還不相信。”
我感覺他有點心急了，歎口氣對他說道：“肖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伴君如伴虎，這個你應該知道，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去冒險，萬一你在政府裏麵的熟人落馬了怎麼辦？”
“嗬嗬。”肖華雄笑了幾聲，滿懷自信地對我說道：“小宇你放心，這個人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落馬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能猜得到是什麼人了麼？”
“省級高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也會參與市委的事？”
“你還不了解官場，要不這樣吧，我找個機會約出來，一起吃個飯喝杯酒。”
“這不好吧，我們是做企業的，和政府的人走得太近，會不會給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
“肯定是秘密的，我來安排吧，熟悉了之後，你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希望肖華雄把孫書記介紹給我認識，然後我和孫書記套近乎，這樣就可以以後有機會偷拍點把柄出來了。肖華雄在下班之前就告訴我，已經約好了，晚上可以一起吃個飯。吃飯的地點定在安寧縣，這可跑得真夠遠的，絕對安全得讓別人找不到。
我們去的路上，還在暗暗竊喜，原來老狐狸也沒多聰明嘛，這麼容易就可以弄出來見麵，到了才知道！他媽的，來的根本就不是孫書記，而是一個官職不大不小的其他官員。具體什麼官職我都沒心情聽了，反正就是負責這個項目的。
他拿出了一大堆政府蓋章的文件給我看，假惺惺地說道：“林總你也看到了，這些都是政府批準的，至於收工程尾款，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政府是扶持民營企業的，又不是打壓你們，你們經營的好，創造了GDP才能襯托我們領導班子給力嘛，尾款你盡管放心好了，不過醜話說到到前麵，你工程質量必須得達標，這是維修區政府大樓，可不是隨便蓋個商場什麼的，領導辦公室的裝修一定要做到位，做到讓領導滿。你們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這塊肥差呢，要不是你們……”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不是你們企業口碑好，我們也不會把這麼重大的項目放在你們這裏，現在領導有點著急催了，你們得抓緊啊。”
說這些會話是什麼意思？玩心理戰術？老子早就用這招玩過藥商賀總了。
我們本來也不是成心看項目的，有沒有又能怎麼樣？林然有時候不太會說話，看著我說道：“小宇，你來決定吧。”
肖華雄追著問道：“小宇，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啟動這個項目。”
“啟動這個項目？”我撇撇嘴搖頭說道：“還是在考慮考慮吧，畢竟前期給的工程款太少了。要求又那麼高，眾口難調，一個區政府大樓多少領導在辦公，還特別強調領導辦公室要認真負責對待，既然我們要做，就要做得最好，去安排設計和每一個領導溝通，按照他們的意願去做，可是這……”
肖華雄偷偷給那個“政府負責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個人馬上說道：“你的意思是？工程款不夠麼？”
“這是次要的，主要問題是我覺得你們根本就不信任我們瀚海集團，為什麼這麼說呢？你口口聲聲說選我們是看重我們的信譽，那你為什麼不一次性把全款打給我呢？我們集團的建築公司又不是沒有事做，我什麼意思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打全款？”那個人皺著眉頭問道：“是這個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