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夫人正尷尬該如何是好,感覺到有人在拉扯自己,低頭一看,宇文公主正仰著頭,好奇的望著原伯中,便將她抱了起來,笑道:“這是宇文公主……可兒,他是原太傅,你豫哥哥的老師。”
宇文公主歪著頭瞅著原伯中,他性格古板木訥,時間一長,五官也變得死板沒有生氣。
往那一站,雖有文人風範,但卻少了瀟灑之意,就像根昂貴的木頭,硬梆梆的,難叫人對他產生親近之意。
不過,他是宇文如豫的老師,宇文公主覺得自己應該對他好。
宇文公主對著他,伸出了雙臂,要他抱。
文姬夫人很是開心,她知道宇文公主對生人很抗拒,卻沒想到,她對原伯中這樣親近。
原伯中從原路寧那得知不少有關於她的事,他一直很擔憂,這個神秘又特別的女孩,會給鎮南侯府帶來殺身之禍。他有幾次想親自諫言,請文姬夫人將她另送他人。
但,原路寧很肯定的告訴過他,如果他如此諫言,文姬夫人會恨他一輩子。所以,原伯中遲遲不敢開口。
如此糾結的原伯中,突然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笑得燦爛,一雙大眼睛明亮動人,閃著喜悅光芒,衝著他,張開雙手。盡管她不會說話,但她的舉手投足,都充分的表達了她的想法——給我抱抱。
原路寧長這麼大了,原伯中都未曾好好的抱過他一回。縱然是他還在繈袍之中,原伯中也隻是抱在手上顛兩下,意思意思就扔給奶娘。
突然的,眼前冒出這樣可愛的小人兒,撒嬌要他抱,原伯中狼狽不堪的站在文姬夫人麵前,一雙手似伸非伸,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宇文公主才不管他願不願意,掙脫了文姬夫人的懷抱,用力的撲向他。
原伯中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撲鼻而來,鎮定下來仔細一看,宇文公主正摟著他的頸脖子,用力的往上蹭。
他沒有拖住她,宇文公主的身體往下墜,她手上力氣不大,隻能不停的蹬啊蹬,想用腳踩著原伯中的腰往上掛。
原伯中趕緊的將她抱住,這時,他才注意到,宇文公主的身體,不是一般的輕盈。
“她,怎麼如此輕?”原伯中做事素來穩重,驚詫之下,他上前一步,低頭在文姬夫人的耳邊輕聲問她。
文姬夫人的臉,沒來由的紅了,耳垂泛著粉紅,趕緊的低下頭去,細細發絲遮住了臉頰,將她的嬌羞全部隱藏。
“可兒她一直不重……可能營養不良吧。”文姬夫人腦子一片混亂,隨便找了個借口。
原伯中啞然,手中抱著的宇文公主雖然比一般小孩嬌小些,但白皙幹淨,小胳膊小腿的還有些肉,嫩乎乎的別提多可愛。她這模樣,隨便扔到誰麵前,都不可能說她營養不良。
如果她都營養不良了,那這世間還真是沒有營養豐富之人了。
原伯中看見文姬夫人的尷尬,一時之間,突然的多了份勇氣,覺得自己應該在她身邊陪著她。
他抱著宇文公主坐了下來,不一會,對麵的戲台開鑼,喜笑霖已經化妝上台,一個鏗鏘有力的開場之後,鑼鼓驟響,整個鎮南府上空都是歡聲笑語。
喜笑霖的長相,原伯中心裏有數。聽戲中途,他頻頻偷瞟文姬夫人,見她端坐在自己的右上方,目不轉睛,麵容端莊,並無半點睹物思人的憂傷,也無愛屋及烏的情愫。
原伯中心中暗喜,他一直擔心,文姬夫人會因為喜笑霖長相與其先夫相似而移情別戀,特別是聽說她將喜笑霖請回府後,更加的坐立不安。
如今看來,他不過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而已。
宇文公主在見到原伯中之前,宇文如豫他們就授意她要促成他們的好事。宇文公主並不懂什麼是好事,也不知道該如何促成,但她本能的感覺到,她就像一根針,要將兩塊質地不一樣的料子縫合在一起。
穿針引線的事,宇文公主這是頭一回,不過,她是無師自通。
別人看戲,邊看邊聊,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宇文公主看戲,卻是三心二意,東奔西跑。
她一會親親原伯中的臉,然後跑到文姬夫人身邊,要親她。一會拿著文姬夫人給她的小點心,去喂原伯中。再把原伯中喝了一半的茶水,端著去喂文姬夫人,她不肯喝,宇文公主就又哭又鬧,癟著小臉要流眼淚。
宇文如豫他們坐在一旁,佯裝不知,實際上,快要笑出內傷。
有宇文公主在那裏幫助他們間接接吻,原伯中和文姬夫人那點傲嬌的臉麵,全都被撕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