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瘋了。”
風明寒的聲音裏多出了幾分他自己都沒有感受到的茫然。
“我找的大夫,陪她做的所有的檢查,檢查結果絕對不會有錯。她的腦子裏有血塊,現在血塊有脫落的跡象,壓迫到腦神經了。”
風明寒還說了一些醫學用語,按照他的敘述,淩小霜這一次應該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的。
可是,我就是沒法相信。
“她爸媽怎麼說?”我繼續問道。
風明寒眼睛望著窗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一般,沉默不語。
我立刻知道,那兩個人肯定又一次耍起了無賴。
風家大少,做事業談生意肯定是一把好手,但是畢竟是從小在名門裏長大,對於這種市井流氓的行徑,還是接觸的少。
加上他們畢竟是小寶的親外公外婆,就算他心裏再厭惡,也會給那兩公婆留幾分餘地。
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過去牽了牽他的手。
之後的半個月,我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軌跡。
我在家裏帶孩子,每周三次複健。
中間甚至還去了一趟蘇城看望哥哥。
哥哥恢複的很好,據說按照這樣的情況,可能用不了一年就可以出院了。
因為我和鍾林提前就將關於我腿的新的治療方案告訴了哥哥,所以他也放了心,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心態比起半年前好了很多。
我還去了一趟服裝廠。
因為現在廠子裏的事兒,基本上都是哥哥在管,所以我好久沒有去了。
這一去我立刻感覺到廠子比起之前多了很多的活力。離得老遠,都能夠聽到車間裏電動縫紉機發出的嗡嗡聲。
看到我來,劉主管立刻迎了上來:“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過來看看。”我笑著說,然後指了指車間:“很忙?”
“是啊!最近接了不少活兒。”劉主管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說著,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忙不迭的對我說:“對了,大小姐,你回去一定記得幫我們謝謝姑爺,上次的事兒多謝他啦!”
上次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除了之前的那筆貨,之後風明寒還給廠子介紹生意了?
不過這些話我並沒有再問劉主管,在廠裏轉了一圈就離開了。
回到家,風明寒還沒有回來。這些日子除了去公司,他還有時不時的去醫院轉一圈,看一看淩小霜。
這是我們倆心照不宣的,隻是他不提,我不問。
看時間還早,我到廚房找出了很早以前買的餅幹模子,還有各種配料,準備做一些餅幹。
看我拿出這些東西,小寶興奮極了,顛顛的跑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媽媽你要做什麼?”
“烤一些餅幹給你和爸爸吃。”我轉頭看了看他:“要不要幫忙?”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以嗎?”
“可以。”說著,我指了指旁邊的水龍頭:“去洗手。”
風明寒其實是喜歡吃一點甜食的,隻是他不願意表現出來,似乎在他的概念裏,男人喜歡吃甜的是一件很沒有麵子的事。
但是以前我偶爾做的餅幹,小蛋糕之類,真的端給他,他也會很給麵子的吃上一兩塊兒,即使是在我們關係最差的時候也一樣。
今天聽了劉主管的話,我的心裏一直暖洋洋的。雖然他從來沒有在我的麵前提起過一個字,可是這種被人默默體貼著的感覺,真的很好。所以我忍不住的想要犒勞他。
我和小寶一起做了兩款餅幹,一款是適合小孩子吃的牛奶酥餅,一款是薰衣草檸檬餅幹。
牛奶餅幹還好,薰衣草餅幹開始烤得時候,真的是異香撲鼻,整個屋子都被那種香甜香甜的味道給籠罩住了。
小寶誇張的在屋子裏連轉了三圈,然後噗通一下跌到了沙發裏,然後啊了一聲:“媽媽,我被香死了!”
那搞怪的樣子,惹得我也忍不住跟著笑出了聲。
就在我們笑鬧著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從外麵打開,然後風明寒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
“爸爸!”小寶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朝他撲了過去:“爸爸,我媽媽烤的餅幹,我還幫忙了,我跟你說……”
小家夥小嘴巴拉巴拉,恨不得把一下午的激動一口氣全說出來。
他連說帶比劃的,還興奮的抱著風明寒的大腿就要往上爬,把他筆挺的西裝抓的亂七八糟,甚至還拽住了他的領帶讓他低下頭方便抱。
可即使這樣,看上去有點狼狽的樣子,風明寒卻從頭到尾臉上帶著笑,眼角處殘留下的那一點疲倦,也慢慢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