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柔嫩的雙手一放到他脖子上，蕭景燁就立刻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他的意識還有點混亂，身體也用不上力，他也沒想反抗，卻隻覺得悲哀。
為一個人付出性命，得到的也不過如此。
他沒有睜開眼睛。
衛靈的手一直在抖，明明隻要再堅持著用力，這個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就真的再也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可到了機會來臨的時候，她卻怎麼都下不了手。
“為什麼不殺了我？”蕭景燁突然開口，嚇得她幾乎魂飛魄散，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怎麼？”
“朕早就醒了。”他還是不睜眼，因為太過失望所以不想看到衛靈，“明明有機會。”
“我……”
一滴淚落在他堅硬的臉頰上，液體從他的榷骨處緩緩流到脖子裏，恰好在掐出的指痕淤青處止住。
冷與熱交替，人心與身體都在承受難以忍耐的煎熬。
蕭景燁攢了力氣，一把攬過輕輕啜泣的衛靈，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在了他身側。終究是沒忍住，他想，真想就這麼吃掉她，讓她與自己融為一體。
他想著想著就做了。
眼睛慢慢睜開，明明還沒有適應光明，眼裏卻塞滿了她的身影，他用舌尖舔去她的淚水：“你在為誰哭？”
被濕熱的舌尖掃過的地方，傳出一陣酥麻的感覺，衛靈驚慌失措地一把推開他：“蕭景燁！你惡不惡心！”
“嘶……”
重重推搡之間，觸碰到了他的傷口。
衛靈看都沒看，直接下床，用一種特別嫌惡的口氣說：“你以為使用苦肉計就能換回我父皇還有那個孩子麼？”她回頭，盯著他的眼睛，仿佛在倆人中間搬來了一堵牆，“你拉著剛流產的我在小路上拖行的時候，我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堅決。”
她不給他插話的機會：“想和好？做夢！”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蕭景燁的臉色已經由灰白轉為青色，他緊緊捂著傷口，幾乎說不出話來，隻用一種沉甸甸的目光看著她，似有千斤重，衛靈移開了目光：“所以我說，你還是讓我早日出宮，大家都落得安寧。”
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離開！
汗水打濕了他得鬢發，蕭景燁嘲諷得笑起來：“去給……給朕戴綠帽子？”
“你永遠都不會改的。”衛靈得眼睛裏彌漫上一股絕望，“傷害人的事你最為信手拈來。”她挑開簾子，衝外麵喊了一句，“皇上醒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蕭景燁呆呆地看著床帳，想到她紅潤的氣色，唇邊綻放出一抹笑容。
隻要她好，他別無所求。
心髒處疼的幾近抽搐，他摸了摸那條縫合的傷口，先是詢問了衛靈身體的恢複狀況，得知藥效奇好之後，又對李公公說：“送靈妃出宮，她想走，那就走吧。”
衛靈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正在院子裏剪花，她很長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宮人替她收拾好了東西，她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流了滿臉的淚。
她問李公公：“你知道我那未成型的皇兒被扔在了宮外哪裏嗎？”
李公公震驚地看著她，大概是沒料到她出宮竟然有這個目的，想了半天才說：“亂……亂墳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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