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不說話了,就那麼死死盯著秀娟的身子,從上到下掃描,看得秀娟腦袋越垂越低。
外麵劉大柱的奶奶跟人販子在討價還價,價錢搞好,最後以500塊錢敲定。
人販子拿到錢以後就走了,是偷偷溜走的,把秀娟一個人扔在了灣河村。
大柱的奶奶進了屋子,樂的合不攏嘴。這是一種無愧於列祖列宗的心理報償。
張家終於要有後了,香火沒有從大柱這兒斷掉,死了以後見到老頭子也好交代了。
大柱的奶奶進屋以後把大柱給趕了出去,因為還沒成親,兩口子是不能在一塊睡覺的。晚上她跟秀娟作伴。
到現在為止,秀娟依然不知道人販子已經把她賣掉了,那個人販子花言巧語,隻是說帶她進城打工,在這裏歇一歇。這個人肉交易是在背地裏偷偷進行的。
大柱的奶奶進廚房擀了麵條,還多加了兩個雞蛋,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了女孩的麵前。
“妮兒,家常便飯,也沒啥好吃的,將就著吃點吧。”
秀娟說:“奶奶,俺不餓,咱們這裏距離城裏還有多遠,俺想早早進城,多掙錢,養活俺爹和俺弟。”
大柱的奶奶不知道秀娟蒙在鼓裏,就勸她說:“你先吃飯,在這裏歇兩天,進城打什麼工,以後跟大柱成親了,就在這兒過日子。”
“啊,成親跟誰成親”
“俺孫子啊,就是剛才照顧你的大柱。俺花500塊錢買你回來,就是讓你幫俺生孫子的。”
“生孫子這是怎麼回事”秀娟大吃一驚,立刻意識到不妙,一顆小心肝就慌亂起來。
大柱奶奶說:“丫頭,你不知道你那個親戚已經把你賣了,500塊錢他都拿走了,你是俺買回來的媳婦啊。”
“啊”秀娟一聽就彈跳起來,晃了晃差點暈倒,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被人販子賣進了大山裏。
秀娟哇地就哭出了聲,撲通給大柱奶奶跪下了:“奶,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俺怎麼會被人賣掉俺不知道啊,奶,你放俺走吧,俺要找俺爹,找俺弟,俺要回家,求你了”
一時的大意把秀娟從天堂拉進了地獄,她的心頃刻間震撼了,感到萬念俱灰。怎麼也想不到被人販子拐進了大山裏,她要嫁給一個醜八怪。
秀娟不能自抑,腦袋磕在地上蹦蹦響,青磚都磕裂了,額頭上紅紅的。
秀娟這麼一哭,把大柱奶奶的心給哭的軟了,趕緊攙扶她:“妮兒,你起來,你起來,別這樣”
秀娟抱著大柱奶奶的腿就是不撒手,哭的跟個淚人一樣,肩膀一抖一抖樣子煞是可憐。
大柱奶這才知道自己被人給騙了,不用問,劉媒婆也從中間拿了好處,秀娟這麼可憐,是放她走,還是留住她
讓她走了自己豈不是要人財兩空
她就咬咬牙,心生一計,不如先把女孩穩住再說,然後找機會跟大柱閃電成親,隻要女人跟男人成親,被男人睡過,然後添個孩子,拴住她的心,就是趕她也不會走。
大柱奶奶想到這裏,就安慰她說:“妮兒,你被賣掉的事兒俺還以為你樂意呢,沒想到會這樣。不如你先住下,如果不願意,我就安排大柱送你下山,今天咱們先吃飯,然後睡覺,有啥事明天再說行不行”
看到老太太這麼和善,秀娟的心就放下了大半,隻好擦擦了眼淚站起來說:“奶奶,你如果放俺走,俺一輩子忘不掉您的大恩大德。”
就這樣,秀娟住在了大柱家,第一夜沒有走,也不再哭鬧。
秀娟沒吃飯,因為心裏難受吃不下,晚上,她就睡在大柱奶奶的旁邊。
大柱奶奶卻睡不著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老太太有了心事。
這他娘的叫啥事老娘扔了五百塊,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專門留給孫子娶媳婦用的。
八十年代初期,五百塊是非常珍貴的,幾乎是一個壯勞力三年的收入。那時候一個小工忙活一天,累得屎尿橫流,才賺兩塊多錢。
大柱奶不心疼錢,到了這個年紀,錢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她在乎的是孫子能不能娶上媳婦,能不能抱個重孫子,傳種接代才是家之根本。
不能放秀娟走,她走了這個家日子就完了。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今天晚上就讓大柱把她睡了,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她後悔也晚了,隻能認命。
想到這裏,老太太爬了起來,穿上衣服走下土炕,扭動著一雙小腳,顛顛地來到了孫子的房門前,去敲大柱的窗戶,棒棒棒,棒棒:“大柱,別睡了,快起,快起。”
劉大柱沒睡,他心裏正想美事呢,想著怎麼把秀娟給鼓搗上炕,這麼漂亮個大姑娘就躺在家裏,能睡著才是怪事。
他已經等不到成親的那天了,巴不得現在就把秀娟拉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