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網
一個黑影快速地向黑狗來的方向一掠而過,如一隻蝙蝠,倒掛在一棵木棉樹上。
任雪抱住路邊一棵桂花樹,嚇成一團,她天生怕狗,怕一切動物,隻要一聽到動物的叫聲,她的身體就會抽搐。任雪四處張望,希望此時周誌高能出現在她麵前,緊緊將她抱住,堅定地說道:“別怕,有我呢。”
她突然聽到一陣嘻笑聲,從最近的一間屋子裏傳出來:
“別這樣,你好壞。”一個女子的聲音如同剛吃了一斤山西老陳醋。
“哼,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家裏還有事等我,你給不給,不給拉倒!”一個男子模糊的說道。似乎男子的嘴正辦著事。
任雪一呆,心裏一震,急忙向那間房子跑去,耳朵卻沒閑著:
“不行不行,一會我男朋友過來,我就慘了,你回去吧。”女子嘻嘻笑著。
“你那個男朋友身小人矮,哪有我好?你幹脆跟了我吧。”男子聲音有些清淅了,竟然有些象周誌高的聲音。
任雪幾乎瘋掉了。她突然踩到一塊石頭,身體一滑,啊一聲叫,向前一趴,倒在地上。
“不好,我男朋友來了,你聽。”那個女子急促叫道。
一陣悉悉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隻見門口打開,一個粗壯的男子如老鼠過街,彎著腰身向屋子後麵一閃,頓時不見了。
任雪看得分明,頓時笑了——這絕對不會是周誌高。
任雪頓時精神一震,爬起來,身體如剛從泰國的溫泉蒸出來,每個一細胞都跳起新疆的酒舞,充滿愉悅,嘴裏竟然哼起一首蘇聯的名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感覺此處雖然沒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麼美麗,至少自己此時能看到的就是這麼漂亮的夜晚。
任雪突然看到前麵有一間房子的燈滅了一盞,接著再滅一盞,她的心怦然跳動,如爐火在燒。直覺告訴她,周誌高一定就在那間房子裏。
她飛快向那間房子跑去。
她來到窗外,果然看到了周誌高,隻能看到他的側麵。他正站在一個房間門口,似乎在眯著雙眼偷偷地看著什麼?這種小把戲,她經常用來對付媽媽。
任雪的大腦如聯想電腦一樣,自動幻想出一副畫麵:一個漂亮的美女正在洗澡?全身塗滿芳香的泡沫?一層白色的薄紗輕輕飄揚,一個豐滿的身體若隱若現?
任雪一晃腦,腦中又出現另一副畫麵:一個美女在鏡子前不停地換衣服,不小心彎下腰來,兩個巨大的山峰呈現在周誌高麵前、、、她的心一沉,身體恍恍忽忽如同墜落到懸崖之中。
恍忽之中,她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誌高哥哥,關燈呀。”她突然抽搐起來,手腳似乎被人抽出筋來,一陣痙攣。
明亮的燈光突然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
任雪伸出手,指著周誌高,用力抽拉回來,一陣巨痛讓她呼吸幾乎停止了。她想叫喚出來,聲音卻如同伊能靜的歌聲,軟綿無力,根本不能穿透已經堵在喉嚨處的那一顆死心。
她淚流滿麵,雙手虛空地抓著,卻捉不到任何東西。她仿佛一個溺水者,在水中掙紮著,卻捉不到那根稻草。
她在心裏默默地喊叫著:周誌高,開燈,周誌高,你在幹嘛?!
周誌高沒有幹嘛。他在漆黑中,看到從衣櫃的彎角處絲絲地出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在移動,兩隻幽亮的眼睛發出鬼火一樣的藍光,慢慢向姬雨菲靠近。
周誌高感到一陣寒氣充滿整個房間,那種陰森森的氣流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他的皮膚一粒粒地冒出一個個小疙瘩,皮膚繃緊,仿佛突然間掉落到南極的冰窖裏。
盡管之前他已經有所預感,但在黑夜中看到那鬼火一樣的眼睛,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巨大,他想打開燈看個究竟,他的手按在開燈的開關上,嘀嗒嘀嗒地敲打在開關上,卻始終不敢往下按。
那個東西上了床,靠近姬雨菲,在微弱的幽光中,姬雨菲雙手將那東西一抱,嘴裏說道:“媽媽,媽媽,你總算來了。”
“叭”一聲,周誌高的手終於不小心按下了開關。
任雪眼前一亮,周誌高還站在原地。她心中一鬆,知道事情還沒有她想像中那樣糟糕,當即大聲叫道:“周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