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溪滿臉期待的樣子,我們最終還是選擇了那個蛋糕。她拎著蛋糕盒,一臉,滿,足,。大概是隱藏的母性此刻透露出來了吧,我很少見到她這樣的表情,幾乎是沒有。
“我們還要給周一準備其他的禮物對吧,去玩具店看看吧。小孩子應該都喜歡毛茸茸的東西。”蘇溪像個好奇的孩子到處張望著。
“好。”我看著她化了淡妝的臉,說道。
幾個小時之後,我被磨得全身都沒了力氣。不過詭異的是,扭傷的腳踝居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能夠正常地行走了。
再看蘇溪,一手拎著蛋糕,一手抱著兩米高的布朗熊不亦樂乎地走在前麵。我也是這個時候發現她的精力是真的充沛。
“還記得以前大學的時候,每次過生日室友都會從外麵帶回來很多燒烤然後偷偷摸摸地給我準備驚喜。唉,那個時候多簡單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壓力太大,她竟回憶起以前來。
那麼我的曾經呢,我抬頭看了看刺眼的太陽,明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為什麼我覺得我已經活了一生。
蘇溪描繪的她的曾經是從來不需要為了什麼生計奔波擔憂,更不會有感情上的困擾。誰不是在無奈和糾結中把自己活成了一隻困獸?
“往事不可追。”我語氣極輕地說了一句,像是對她說,更像是對我自己說。
準備得差不多了之後我們便打車去周家了,我心裏是極不願意見周夫人的。可是她畢竟還是周一的奶奶,有些麵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足的。
原以為我和蘇溪準備的幾個小時的驚喜能夠給周一帶來短暫的快樂。當她精心挑選的蛋糕被周一踩壞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終於承認,一切都是我想象得過於美好。什麼都能夠化成灰燼。
“你們走,我不想看見你們!”周一哭著將我遞上去的已經插好蠟燭的蛋糕推到地上,還哭喊著在上麵踩了幾腳。
“周一,不哭。告訴幹媽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心疼地一把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這裏不是我的家。爸爸媽媽不,要,我,了……幹媽也不,要,我,了……”周一在我懷中一直掙紮著要離開,聲音也因為哭泣顯得嘶啞。
“對不起,是幹媽不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小小年紀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周一小小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這是一個孩子對這個世界的排斥。
“對不起……”我隻能一邊流淚一邊抱住他不住地重複這三個字。
漸漸的,周一的小手已經沒有了力氣,一下子癱倒在我的懷裏。熱氣在我脖子旁散開,周一已經哭得沒有了力氣,下一句話卻讓我的心房猛地收緊。
他說,既然陸露,周宇南還有幹媽都不要他,為什麼還要讓他出現在這個世上。
那一瞬間,我心痛得無法呼吸,淚水似決堤的河水。終究是我們的過錯,不僅懲罰了自己,還懲罰了孩子。
就這樣,我蹲在花園裏,抱著小小的周一,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