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顫抖著關閉了視頻，等我回來？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去呢？
我收起手機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心裏莫名的憋屈。
許以穆，你這是算什麼，是已經知道我離開了國內嗎？若真的想要挽回，為何要到現在，為何到我答應了楚涵鋒要陪他看庭前花開花落、天邊雲卷雲舒的時候？還有那副木製畫，是否還是以我之麵懷念落雲呢？
許以穆，你可曾想過，我的一切你無法知曉，你的心思我也不能洞察。
這世間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還有一個是人心。我們看不懂便去猜，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今天這一步，便是我想挽回，也是無能為力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擦掉剛剛不經意流下的眼淚，重新朝病房裏麵走去。
楚涵鋒見我回來，也沒有問我出去幹嘛去了，隻是風輕雲淡地開口，“下次縫合手術的時候希望還能像今天一樣，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你……”
淡然如楚涵鋒，總是能把一段情話說得風輕雲淡，縱使我早就已經過了當年情竇初開的年紀也不再對他有任何留戀，可是還是能被他這麼一句話說得心髒彭彭跳動。
“好。”我亦是淡然地回答，最起碼在他好起來之前我是不能夠擅自離開的。
楚涵鋒聽見了我的回答，眉角漾開一絲歡喜，恍惚間我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個少年。
“那你也要好好地修養，把病養好了。這樣的話，才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蘋果準備削給他吃。
楚涵鋒看著我的眉眼裏盡是笑意，我把切好的蘋果用牙簽插起來送進他的嘴裏。
“有生之年，還能吃到你親手削給我的蘋果，真好。”楚涵鋒將蘋果片含在嘴裏，舍不得咀嚼的樣子。
我眉頭輕輕一皺，語氣不大歡喜，“還這麼年輕，說什麼有生之年？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很多……”隻是我不能確保每次坐在這裏給你削蘋果的人都是我。
我生生忍住了那後半句話，低頭擺弄著手上的蘋果。
楚涵鋒倒是也沒在意我的欲言又止，眉眼裏的笑意怎麼也揮不去，“怎麼說也曾是青龍幫的少幫主，這麼點小事怎麼會難得到我呢？”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是說自己要出去逛一趟街這樣輕鬆。
我們就這樣隨便聊了一上午，聊的內容也都是些不打緊的事情，反正是把一上午的時光渾渾噩噩地混過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楚涵鋒吃得比往日更多一點，這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楚……涵鋒,我有些困了想去歇一下，要不你也先睡一會……”我收拾好他吃完的餐具，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征求他的意見。
“看你的黑眼圈和眼袋就知道你近來一定是沒有好好休息，還不趕快去歇歇，這些事情暫時放下就好了……”楚涵鋒察覺了我的異樣，滿臉關切。
“好的，那邊還有一張病床，我就在那裏休息一下吧。你也睡一會吧。”我捂著嘴小聲地打著哈欠，眼神落在一旁較小的病床上。大概睡在那裏照顧起楚涵鋒來也方便些，我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