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大排檔,燒烤攤前煙霧繚繞,頂著白布冒充新疆人的攤主嫻熟的轉動著炭火上各式各樣的烤串,幾張陳舊的桌椅淩亂的擺放在路邊。
馮偉和秋水莧碰了碰杯,將杯裏冒著白沫金燦燦的啤酒一飲而盡,好不解乏。
自從賀宇事發後,一連幾天他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早出晚歸,滿腦子都是各種分析、調查和取證。無奈凶手手法非常嚴謹,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線索,可苦了這群警察。
馮偉狠狠擼了一根雞脆骨,一邊吧唧著嘴,一邊說道:“這個案子啊,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因吸煙而略微發黃的齒間發出嘎嘣的脆響。
“怎麼,馮哥,你想到什麼了?”秋水莧梳著一頭馬尾,瞪著鳳眼,放下手裏的烤串,出奇的看著他。
“你看,賀宇寫遺書,可遺書內容除了遺產分配,其他隻字未提,為什麼?”馮偉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
秋水莧搖著頭,聽他繼續分析。
“這遺書就是專門為她寫的啊!”馮偉繼續道:“他家隻有他一個兒子,沒有兄弟姐妹,如果他不在了,你想,遺產是不是自然而然就成他父母的了?”
秋水莧點點頭,不解的問:“沒錯,可為什麼他要把遺產給她呢?都分手好久了。”
也許是自己男朋友對她一直很冷漠,她想不到還有那樣的感情存在。
“哎呀你們年輕人還不知道嗎,賀宇這個人啊,重情!”馮偉給兩人續上啤酒,舉著杯伸伸:“來,喝!”一飲而盡。
秋水莧還是搞不明白,象征性的喝了小口,繼續問:“可是,這跟他被殺有什麼關係?”
馮偉搖搖頭:“你呀你呀,還是太嫩。”他不顧她的急切,拿起一根肉串大口擼起來。
“馮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都急死我了!”
馮偉咽下最後一口嚼碎的肉沫,笑道:“你想啊,賀宇在寫遺書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或者說很有可能被殺?”
秋水莧急切的點頭。
“那他是不是已經猜到凶手是誰?”
“對!”分析到這,秋水莧才開始明白一點。
馮偉趁勢追擊:“你覺得他會把遺產留給一個他認為有可能會殺他的仇人嗎?他傻啊!”
秋水莧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馮偉興死盯她泛紅的臉,帶著一絲戲謔與挑釁。
見這麼一問,秋水莧腦袋一下子短路,什麼也答不上來了,尷尬的笑著搖頭。
“咱們之前的思路都錯啦!”
“照這麼說,韓雪沒有嫌疑?那有沒有可能,韓雪為了遺產,逼賀宇寫遺書呢?”秋水莧終於能接上話。
馮偉又笑著問秋水莧:“動機是什麼,你告訴我,動機是什麼?”他的笑讓她倍感踏實,像一個智慧老者,時不時給她指點迷津。
“動機,那可不就是為了錢嘛!”
馮偉瞪著眼:“陸氏集團旗下好些個大產業,影視房地產,還有那個什麼千虹商場,一個城市就好幾家,都是他們家的,家產到了什麼級別你知道嗎?”
秋水莧蒙圈了,每次跟馮哥出來都是這樣,喝點小酒他就靈感爆發,每次都能分析出新的線索,可一旦這樣的情形出現,她就會覺得自己智商下線,任由他各種自問自答。好在她也不反感,反倒覺得這樣的馮偉很有趣,像個懂事的大哥哥。
馮偉像暴露一個驚天大秘密一樣,低沉道:“近百億啊!韓雪會為了賀宇那點錢殺人?”
“所以?”秋水莧希望他得出結論。
“所以韓雪應該不是凶手。”他猛地灌下一杯酒,以慶祝自己判斷正確。
秋水莧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眼睛咕溜轉:“那,韓雪不是凶手,陸子浩也說婚後就沒見過賀宇,那他們夫妻倆就都排除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