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一郎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瘋了,連續的失敗,讓他的挫敗感已經無以複加,如果今天他再失敗的話,他不敢想象接下來他會是什麼下場,不用讓上麵罷免他,他自己也沒法再繼續呆在軍隊裏了。
所以他強忍著攻心的怒火,顫抖著撿起地上的望遠鏡,用手套擦了擦鏡頭,好歹他的這個十三年式望遠鏡質量還不錯,沒被他踩壞,於是他又拿起望遠鏡,朝著敵人陣地望去。
“不要再正麵進攻了,命令部隊留下一部分人在正麵佯攻,其餘的繞到左側進行突擊!”平田一郎看到正麵突擊效果不佳,傷亡還比較大,於是便放棄了正麵突擊,改用了從側麵迂回進攻。
這也是日軍最喜歡用的一種戰術,他們的步兵戰術其實很不錯,日軍往往在遇上了堅固的防禦之後,並不會死心眼到拚命的進攻,往往都會采用側翼迂回包抄的戰術,來解決問題。
今天平田一郎看到正麵進攻依舊不能迅速攻入敵人的陣地,於是便又祭出了迂回包抄戰術這個法寶。
進攻的部隊在接到命令之後,也迅速做出了調整,留下了部分人在陣地正麵繼續和特務營進行對射,時不時的佯攻一下。
而方漢民也沒敢一直呆在重機槍陣地上開火,一旦要是讓鬼子剩下的那門步兵炮發現了他的位置的話,一炮過來,他就坐土飛機上天了,所以在打光了一箱子彈之後,他便停止了射擊,竄回了前沿陣地之中,瘋了一般的到處尋找趙二栓。
可是他沿著塹壕找了一遍之後,卻始終沒有找到趙二栓的影子,於是就有點糊塗了,如果趙二栓中炮死了的話,那麼起碼應該留點殘骸才對,可是怎麼剛才他所在的位置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呢?
忽然間他心中一動,朝著自己剛才被摧毀的那個掩體弓著腰跑了過去,鬼子機槍手發現了他晃動的腦袋,於是立即便朝著他打了一梭子子彈。
子彈追著他的腦瓜頂撲簌簌的打在戰壕上麵,方漢民不得不一個前撲,趴在了戰壕裏,正好撲到了剛才他藏身的那個被摧毀的掩體附近。
他麵前的戰壕一片狼藉,覆蓋戰壕上的木頭和泥土都坍塌了下去,方漢民趴在廢墟上,不顧一切的瘋狂扒拉著這些木頭和泥土,忽然間他聽到下麵傳出一聲微弱的呻吟聲,於是方漢民頓時就更緊張了起來、
他兩隻手也顧不上被尖銳的木頭毛刺劃傷了,瘋狂的扒開覆蓋在樹枝、原木上的泥土,接著便開始把木頭扒開,兩隻手很快就被木頭的毛刺劃得鮮血淋漓,可是他根本顧不上這種疼痛,依舊瘋了一般的扒拉著這堆廢墟。
這時候呂小山也從後麵跑了過來,看到方漢民猛扒這堆廢墟,於是趕忙問道:“老大!你幹什麼呢?”
“二栓被埋在下麵了!趕緊救他!”方漢民這會兒心裏麵緊張的要死,他既有點高興,又十分擔心,一邊說手頭卻一刻都不敢停下,繼續猛扒著這堆廢墟。
呂小山一聽,也大吃一驚,趕忙也撲過來幫忙,兩個人一起動手,終於扒開了這堆亂七八糟的廢墟,結果看到一個人臉朝下趴在廢墟下麵,方漢民趕緊把他翻過來一看,果不其然就是趙二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