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蘭姨感覺道來往巡邏的士兵有意無意在盯著她們看,才發現自己此時不像個下人,反倒像個長輩,忙鬧著要把簡雲苓的披風解下來,
簡雲苓十分強硬地摁下她的手,遞給她一個不悅的眼神,她才左右打量下,忐忑地放棄了。
甫一進簡雲苓的帳子,蘭姨便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刺骨寒意,她第一時間把披風解下來重新披回簡雲苓肩頭,同時忙著去燒火
簡雲苓無奈地拉住她,把她摁坐在火堆邊,自己拿起地上的火折子,點燃一小撮幹草,然後扔到了半焦的木炭裏。
中間蘭姨幾度想幫手,都被她擋了,最後看著火苗越燒越旺,越燃越高,簡雲苓一攤手,笑問:“可以了嗎?”
蘭姨卻突然哭了出來,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看到王妃安然無虞,老奴真是,死也值了。”
簡雲苓無言失笑,坐到她旁邊,拉了她的手,輕輕拍撫著:“蘭姨這是說的什麼傻話,您自小看我長大,與我母親無異。您若出點什麼事,可讓苓兒如何是好。”
蘭姨摁著眼睛把淚都擦幹淨,微微發顫地一疊聲道:“是,是,是老奴說傻話了,我們這都好好的,如何又招晦氣,老奴有罪,有罪。”說著,她便要去打自己嘴巴。
簡雲苓趕忙拉住她,自責道:“苓兒這一路陪著王爺,戰事繁忙,少有時間給您寄書信,連你們被宇文恒抓走了這事都不知道,蘭姨不要怨我。”
蘭姨聽得直搖頭:“王妃這說的是哪裏話。王妃費心將我們救出來,老奴已感激不盡了,怎會有怨恨一說。”
簡雲苓莞爾一笑,轉了話題:“好了蘭姨,我們之間,就不要這麼多客套了,你還是跟我說說,宇文恒他為什麼抓你們,還有抓走你們之後,都跟你們說了什麼?”
“是。”說到正事,蘭姨便斂了心緒,認真回憶道:“你們走了之後,王府裏收不到半點你們的消息,大家也都是靠市井傳言了解你們的動態。一個月前的一天,王府突然被數十禁軍圍了,有一位公公提了皇上的聖旨,說是翰王謀反,要將王府一幹人等下獄,當時你們都不在京中,老奴曾想找蕭老板求救,但無奈王府被圍的水泄不通,老奴又不會武功,便隻能被帶走了。”
簡雲苓無聲沉吟。
從時間點上來看,宇文恒不是在他們發兵伊始便囚禁了翰王府的人,而是等了一段時間,覺得鎮壓無望後,準備用這些人做威脅宇文徵的籌碼。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被關進了天牢。中間有位大人曾來審問過我們,但也隻草草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事便走了,後來,就幾乎再沒有人來過。”
簡雲苓蹙緊眉頭:“你確定所有人都無恙嗎?”
蘭姨篤定點頭:“確定,王妃派來的士兵救出我們那天,我和管事曾經清點過人數,所有人都在,一個不少,也都沒有受傷。”
那就怪了。
既然是審問,如何會不用刑?又為何不抓些要緊的問,偏問些不痛不癢,沒有半點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