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簡雲苓正端著一杯茶,姿態優雅地品嚐著其中滋味。
簡丞相踉踉蹌蹌地跪在堂中,滿是皺紋的臉上流露憤恨,簡夫人則跪在他身側,慌亂地發著抖,哭得不能自已。
兩個人都被布條塞了嘴,除了不甘的呼喊,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簡雲苓不急不忙地把一杯茶喝完,擦了擦嘴,方提了笑,眼睛望著簡丞相,話卻是對身旁的宇文徵說得道:“丞相府裏的茶可比王府裏的好太多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明日我們抄府的時候,王爺可否把這些茶葉留下,賞給妾身?”
宇文徵漫不經心地對傅東雲吩咐道:“東雲,王妃的話,聽到了嗎?”
傅東雲很配合的躬身:“屬下記住了。”
簡雲苓無限嬌羞地垂了眉,朝他遞去一個嫵媚的眼神,柔柔道:“那妾身就多謝王爺了。”
宇文徵回以寵溺的目光,兩人一來一往,好一幅夫妻恩愛,琴瑟調和的美景。
可這幕放在簡丞相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再加上簡雲苓方才提到明天他們要抄沒簡府,更讓簡丞相心中湧出滔天怒火。
他們休想!
這府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他這麼多年踩著無數屍骨拚出來的,如何能讓他們這麼輕易拿去?
但他到底是在朝堂打滾多年的人精,深知此刻擺出父親的威嚴並沒有什麼用,便斂了神色,渾濁的眸子帶了一絲乞求看向簡雲苓。
簡雲苓接收到他的信號,隨意地揮了揮手,立刻有士兵上來拿下他口中的布條。
“苓兒……”簡丞相哀哀喚道,仿佛一個慈愛的父親麵對叛逆女兒時的苦口婆心。
簡雲苓眸色一暗,厭惡地擰了眉,剛想開口,宇文徵卻率先發難道:“丞相,這是本王的王妃,她的閨名,隻有本王能叫。別忘了,你和她,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簡丞相的臉色明顯更沉了些,卻做出和順的模樣,伏下身去,恭敬請罪:“老臣知罪,請王爺莫要見怪。”
簡雲苓瞧著他花白的頭頂,不由感歎:能屈能伸啊!看來,此技能,不止大丈夫有,連一些真小人,也玩的很好呢!
如此想著,簡雲苓眼中閃過譏諷的冷芒:“丞相有話想說就快說吧,我和王爺折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你耗著,現在要是說不完,等天亮的時候,可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這話裏暗藏的的威脅聽得簡夫人如雷轟頂,哭得更慘。
簡丞相被她的哭聲攪得心亂,十分不耐煩地回頭吼了她一句,轉過身來時,卻又堆了一臉慈愛的笑:“苓兒,父親錯了,父親以前是被那些身外物衝昏了頭腦,才做出那麼多的錯事。你看在我們好歹是血緣之親的份上,饒過我和你大娘吧。”
父親?大娘?
簡雲苓冷笑著挑了眉頭。
從前的簡雲苓受盡欺淩,幾乎喪命的時候,不見他們這對父親和大娘站出來保護她,此刻倒想起血緣之親這一回事了?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