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他恢複得怎麼樣了?”略偏幽暗的房間內,蔣亦琛兩眼打量著他身前病床上的男子,片刻後他才朝自己身後的中年男人詢問出聲。
“少主請放心,他還死不了。”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白衣大褂,看起來他倒像是個醫生。
“你就不能給我個準信嗎?”蔣亦琛聞言手微頓,對自己這屬下的脾氣頗為無奈。
那名為鬼道的男子也無不悅,隻反問說:“少主可是信不過我的醫術?”
“如果連你的醫術我都信不過,那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找人來救他了。”蔣亦琛心知鬼道這人性子怪著呢,是以說完這話後他也便不再開口了。
三個小時後,蔣亦琛又一次踏進了房間裏。
“醒了?”蔣亦琛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卻也暗含著一兩分關心在內。
床榻上的男子彼時剛睡醒,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慢慢地坐起身來,“姐夫,這次還要多謝你的幫助了。”
“謝倒不必了,誰讓我們是親戚呢?隻是你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嗎?”蔣亦琛對這致謝不置可否,他反是摸了幾下自己的下頷,接著道:“現在你的死訊鬧得滿城風雨了,你究竟想玩什麼?”
商奕啟苦笑,卻也不回答這問題,隻聽他道:“姐夫,往後一段時間恐怕還要麻煩你多幫襯著點了。”
蔣亦琛聽罷似是低笑了一聲,“感情你是連我都給算計上了,你倒是懂得利用資源,隻不過你這麼大費工夫的,將來你要解釋自己並沒出事恐怕也不容易吧?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被你姐知道這事和我有關係,到時候可就保不準我會怎麼報複你了。”
商奕啟一攤手,繼而輕笑出聲,“姐夫多慮了,姐不會知道,一切事情都與旁人無關。”
“那是最好,我先走了,晚點我會替你去看看你妻子的。我聽說她搬回你們的住宅去了,你倒也真是夠狠心,你妻子如今心內指不定要多痛苦呢,要是有別的男人在這時候趁虛而入,那到時候你可別哭!還有,鬼道過會兒會過來給你做身體檢查,他那人脾氣怪,你最好別得罪他,不然誰也幫不了你。”落下這麼番話後蔣亦琛便轉身出門去了。
商奕啟的臉色依舊病態而蒼白,伸出一手在空中撈了一把,他卻隻能掬到一陣清涼。寶貝兒,對不起,對不起,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會不高興我不出現,你可以在心內偷偷罵我的。等我們見麵了,我一定讓你打我,狠狠地打我,好不好?
鬼道進來之際商奕啟還睜著一對豹眸,而他眼裏全然是深邃之餘還透著幾分柔和的思念的滋味。
給商奕啟做完檢查後鬼道懶洋洋地看了商奕啟一眼,之後便不冷不熱地道:“都不知道少主為什麼非要我隔三差五,這個三和五還是以小時計的給你做檢查?聽好了,近期不要有劇烈運動,不然你死了我也不負責。我累計給你動了四次手術,三次是治你腹部中彈和心髒邊緣的彈藥擦傷的,一次是治你那玩意不行的。現在你沒死成,該好的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看在你和少主沾親的份上,一次手術算你三十萬就行了。改天記得把一百二十萬打到我的銀行賬戶,一個子都不能少。”
“醫生,謝謝你。”及至鬼道收拾了自己的醫療器具要離開時,商奕啟這才感激地出了聲。
‘哼’了一聲,鬼道‘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夜晚。
在蔣亦琛的車子開到商奕啟的住所後,衛哲和蔣含笑也隨之抵達了這裏。
彼時顧惜妍正打算上樓去,聽見了門鈴聲,她開了門,一張小臉上掛著淡淡的溫婉的笑意。
“惜妍,我們來看你了。”蔣含笑第一個進了門內,抓住了顧惜妍的一隻手,她調皮討好地道。
“你們來了,進來吧。”顧惜妍側了身,讓另外兩人進來。
三人進來後,顧惜妍便去廚房給他們倒了水。
“哥,衛大哥,含笑,你們喝點水吧。”顧惜妍說話間將水杯遞到了幾人麵前,而她自己也隨後在沙發上落座了。
“惜妍,你還好嗎?”蔣含笑望了一眼顧惜妍的素淨的臉蛋,卻見她臉上是再平和不過了。
“很好啊。”顧惜妍歪了歪腦袋,似是不理解蔣含笑這麼詢問的意思一般。
“妍妍,你為什麼要搬回這裏?妍妍,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住未免過於冷清了,要不你搬去和衛大哥一起住好嗎?這樣我們多少還能有個照應。”衛哲同樣也看出了顧惜妍的冷靜,隻是不知妍妍這麼冷靜究竟是因為她真的已經認清並且接受現實,還是說她心底在盤算著什麼。不論怎麼說,妍妍此刻的反應在他看來絕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