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夏綰綰要參加奧數比賽,是以原淺多找了一下這方麵的資料來教她。小姑娘到底還是多動些,每每學習超過半小時,她便會嘟囔著要放鬆一下。
阿波羅口中咬著塊餅幹,砸吧砸吧地似是吃得很盡興。有時候原淺會覺得阿波羅不像一隻貓,雖然它是蘇格蘭折耳貓這個品種無疑。
“淺姐姐,這是媽咪早上做的蛋糕,送給你吃。”及至輔導完了這小丫頭,原淺頗為意外地收到了夏綰綰送的一個甜點。看起來,賣相很不錯,不過似乎——這蛋糕大了些吧?
“綰綰,你留在家裏吃吧,這麼大個,姐姐也吃不完不是?”笑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原淺說著想幫她把蛋糕放回冰箱裏。
“不行,淺姐姐,這個是給你的,媽咪做了兩個,她說你教我學習很辛苦,所以這個是給你的禮物。”沒想到夏綰綰會一叉腰瞪著眼,一副不容置疑的小霸王姿態。
不論抱著什麼想法,總之最後原淺還是把蛋糕給帶走了。此時是晚上八點多,天上的星子光輝淺淡,顯得蕭索而不景氣。街邊則是華燈炫目,又是都市一夜的繁華。
不期而遇——
她看見了他,他卻心不在焉,於是錯過。
商述澤走進了一間料理店,隨手點了個晚餐吃。除非是在外頭出任務,不然他還真少這麼不按時間就餐的。隻不知為何,這兩天他多少還真有幾分煩躁。
原淺才回到宿舍便聽室友賀知微著急的聲音響起,“淺淺,不好了,剛剛有個自稱吳嬸的人打了電話過來,說是你媽媽出了事,讓你趕快回去一趟。淺淺,你認不認識那個吳嬸啊?”聽起來,那個人把淺淺媽媽的情況說得很嚴重呢!
原淺手中的蛋糕險些墜地,而她的臉色亦是瞬間蒼白了幾分,整個人搖搖欲墜的。
“淺淺,淺淺,你別嚇我啊”賀知微趕緊扶過了原淺。看著一向笑得溫婉的女孩,這時刻竟是淚眼朦朧,她的心裏也不好受,“淺淺,要不請個假,你趕緊回家去吧。”
原淺將手中的蛋糕往賀知微懷中一放,立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欸,淺淺,你等等啊”身後還能聽到賀知微慌亂的聲線,而原淺已然沒了蹤影。
她一直都知道母親身體不好的,可她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回家一趟?這一刹,心內深深地怨憎起了自己,原淺邊跑著,淚水簌簌如泉湧。
身子無力。其實渾身軟得幾次要摔倒,全憑著一股毅力,她這才能堅持下來。
媽媽——
這個名詞,無數次從她的唇間溢出,而後化作了沁沁涼涼深入骨髓的痛意。往昔那些被覆蓋掩埋過的夢魘,此際排山倒海一般鋪開,成一幅長長的畫卷。
“雪琴,我們離婚吧,為了女兒我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夠嗎?我愛的是素素,你明明知道的,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枉相識一場,否則鬧上了法院,到時候你連淺淺的撫養權都爭不到!”
“雪琴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和季大哥是真心相愛的,你能不能成全我們?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
“阿山,你隻為那個女人考慮,你究竟知不知道淺淺她需要一個父親,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就是這麼苛待我們母女的嗎?當初我為了你放棄了家族的一切,什麼山盟海誓,如今我也不想了,但我絕不能讓淺淺沒有爸爸!”那是幼年時,柔弱多病的母親第一次反抗了那個她名義上的父親,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著一種職業,叫做小三。而她的母親,明明是正室,卻——被迫退位,自此帶著她,消失在了那個男人的視線之中。
原淺,季淺
曾經的季淺,如今的原淺。嗬,原淺,緣淺,是不是命中注定——她遇上的,在乎的人,和她皆是緣淺,哪怕情深?
商述澤才出料理店沒多久便被一人撞到了,而那一人,連‘對不起’都顧不上說一句便匆匆跑了。
那一瞬,那橘黃燈光下的淚花令人心顫,甚至無法不憐惜!
商述澤跟上了前頭那個委屈得仿若丟棄了什麼天大的珍寶一般的女子。看著她不警醒地從馬路中間奔跑穿過,險些被一輛疾馳的電動車撞到,他的後背竟是驚起了一身冷汗。
似曾相識的街道。
是了,商述澤想起了,才到漢南的時候,有幾名漢南的軍官帶著他走過這一段路,他還記得,他在其中一間小店鋪裏買過水。
原淺便是停在了那間店鋪前。很是簡陋的小地方,卻莫名地帶著一種魔力,讓人有種歸屬感。